初春的风,冷入骨髓。
穆司爵把昏迷的许佑宁带到岸上,顾不及自己的狼狈,先解开她手上的绳子,不断按压她的胸腔。
“许佑宁,醒醒!”
尽管还是平时那种对许佑宁发号施令的语气,却掩饰不了他心底的的惊慌。
然而,许佑宁没有丝毫动静。
穆司爵加重了语气:
“许佑宁!”
“不要睡,把眼睛睁开!”
这一次,许佑宁没有听他的话。
穆司爵捏住许佑宁的双颊,深吸了口气,覆住她的唇,给她做人工呼吸。
反复几次,再按压她的胸腔,她终于吐出呛进去的水,却还是没有醒。
寒风如刀,穆司爵无暇多想,把许佑宁抱起来,还没到家门口就远远的喊:“周姨,开门!”
周姨一推开门,就看见浑身湿透的穆司爵抱着一个湿漉漉的女孩跑回来,一进门就直冲向二楼的房间。
“小七,这是怎么回事?”周姨忙忙跟上去。
穆司爵无暇解释,把许佑宁放到沙发上,脱下她湿透的外套,正要脱下一件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不妥,回头看了看周姨:“帮我给她换套衣服。”
周姨从穆司爵的衣柜里找了两套居家服出来,一套递给穆司爵:“你自己也换一下,不要感冒了。”
穆司爵换好衣服回房间,许佑宁也已经穿上他的衣服了,大了一整整圈,显得她整个人更加瘦小。她歪着头躺在沙发上,长长的睫毛自然翘起,毫无防备的样子,很难让人相信她就是康瑞城派来的卧底。
周姨摸了摸许佑宁的手,摇摇头说:“不行,太冰了。把她抱到床上给她吹干头发,我下去给你们煮碗姜汤去去寒。”
穆司爵抱起许佑宁塞进被窝,去浴室把吹风机拿出来接上电,胡乱给她吹着头发。
许佑宁浑身上下最可取的就是这头头发,乌黑柔软,阳光一照就能泛出光泽。偶尔不经意间,几缕发丝从她的额角垂下来,从侧面看去,整天活蹦乱跳大大咧咧的她都多了一种柔美的味道。
头发吹干,周姨的姜汤也煮好了,她端了一碗上来给穆司爵:“你先喝,等这个姑娘醒了,我再给她盛。”
等到穆司爵喝了姜汤,周姨接过空碗,笑眯眯的问:“司爵,你和这个女孩子,什么关系?”
穆司爵早就料到周姨会问,应答如流:“老板跟员工的关系。”
“我看没有这么简单吧。”周姨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早就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从我进来开始,你的视线就没从人家身上移开过。老实告诉周姨,你是不是对人家有非分之想?”
这时,一只有五六岁小孩高的萨摩耶从门外跑进来,不停的用头蹭穆司爵。
穆司爵半蹲下来,摸了摸萨摩耶的头:“她长得还没有穆小五好看。”
周姨无奈的笑了一声,看看床上的许佑宁:“我也不问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就凭着你刚才那股紧张的劲儿,我就知道这个女孩对你来说和别人不一样。我只告诉你一句话:有的人,只会在你的生命中出现一次。”
说完,周姨拍拍穆小五的头:“小五,跟我下去。”
萨摩耶又蹭了蹭穆司爵的腿,这才跟着周姨下楼。
穆司爵走到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许佑宁。
只是呛了水,没理由这么久不醒,他俯身下去细看,听见了许佑宁均匀绵长的呼吸声。
她根本不是还在昏迷,只是睡着了。
穆司爵一眯眼,“嘭——”的一声,踹翻了床前的一个木凳子。
许佑宁很警觉,听到这么大的声响,条件反射的从床上弹起来,却发现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偏过头一看,她吓得一口凉气差点哽在喉咙——穆司爵!
昏迷之前的事,渐渐浮上许佑宁的脑海——也许,被黑暗淹没之前她看见的人影,真的是穆司爵。
可还是感觉有些不可置信:“穆司爵,你救了我?”
“不然呢?”穆司爵俯身逼近许佑宁,“除了我,还有谁会救你?”
许佑宁下意识的往后仰,拉远和穆司爵的距离:“谢谢你。”又环顾了四周一圈,疑惑的问,“这是哪里?”
“我房间。”
许佑宁瞪大眼睛,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我怎么会在你房间!”
穆司爵饱含深意的盯着许佑宁:“你穿的也是我的衣服。”
许佑宁低头一看,她的衣服果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宽松的灰色居家男装,穿在她身上,就好像八jiu岁的小女孩偷穿了大人的衣服,大了一半,以至于她双肩锁骨全露。
她忙不迭拉紧领口,颤抖着声音问:“谁给我换的衣服?”
“这个房间除了我跟你,还有第三个人吗?”穆司爵细长的眸底,透出一股魅惑人的邪气。
许佑宁确实被他诱惑了,怔怔的看着他,忘了怎么把目光移开。
平心而论,穆司爵真的很好看,轮廓分明,360度无死角,总让人觉得亦正亦邪。
如果他去当演员,保证能迷晕一大票女生。
不过,这个时候好像不宜花痴,他占了她的便宜,算账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