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旧贵族为了他们的行动,在禁忌之地投入了半截世界树的枝杈。
女帝作为这个国家的皇帝,自然责无旁贷,要去镇压动乱。
否则禁忌之地的规则暴动,会导致它苏醒过来,然后无序的扩张。
最后会形成恐怖的天灾,后果不堪设想。
“院长,您知道朕是怎么在十六岁的时候,就成为半神的么?”
女帝唇边泛起一抹高傲的笑容:“那些杀不死朕的,都使朕强大。”
霍德尔老院长一愣:“啊这……”
“当初朕还是一阶的时候,就去挑战三阶的术士。”
“然后打了个平手,当天夜里,朕就进阶了。”
“当我进入二阶的瓶颈,我就去挑战了四阶的术士。”
“还是没输,然后朕又进阶了。”
霍德尔老院长:“……”
女帝仰头望天,轻声说道:“后来朕四阶的时候,又去挑战了六阶的约希阿姆,虽然不知道他留没留手,反正朕还是没输。”
“后来朕终于五阶了,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次想去挑战魔王,结果却被几个魔族的将军围殴,打着打着朕居然又进阶了,于是朕走到了魔王的面前。”
“那次虽然跟魔王打了一个平手,但回来以后朕依旧感觉到,体内的力量在暴涨。如果不是因为父皇逝去,朕的下一个目标本该是教皇。”
“朕觉得,朕不会输,永远都不会。”
“无论是……面对谁。”
她抬起手,素白的手掌一翻,掌心是一颗灰色的结晶。
那是瓦勒里乌斯·李锡尼最后的馈赠,黑魔法的灰雾结晶。
“陛下,您要干什么?”
霍德尔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面皮颤抖起来。
女帝平静说道:“朕这辈子没亏欠过任何人,作为学生无愧于老师,作为后代无愧于先祖,作为皇帝无愧于子民。”
她停顿了一下,眼瞳里闪过酷烈的金色:“可朕作为君主,却愧对于自己的臣子。作为朋友,朕也违背了对他的承诺。朕亏欠那个人太多了,多到或许这辈子都补偿不清。不,朕甚至没有机会补偿他。”
霍德尔老院长深吸一口气:“您不必如此……”
女帝却没有理他,继续说道:“您知道最近朕是什么感受么?朕去了解了瓦勒里乌斯·李锡尼的一切,去他生活过的街道,去他曾经居住过的老宅,朕甚至让意念降临在了瓦勒里乌斯家族的庄园里。”
苍穹震怒,漆黑的乌云里闪过无数道赤金色的裂隙。
仿佛电光交错,酝酿着毁灭的巨雷。
“朕走过他曾经走过的路,想象着他曾经的生活。”
她轻声说道:“朕愤怒到甚至想要把瓦勒里乌斯家族毁灭。”
把那些人,杀得一干二净!
霍德尔老院长目瞪口呆:“陛下,您不能那么做。”
“是的,朕不能那么做,那样做会有太多无辜的人死去。”
女帝美眸里燃烧着黄金的辉光,一字一顿:“就因为朕是皇帝,所以朕连为他复仇的资格都没有么?呵,朕已经受够了。”
霍德尔老院长沉声说道:“冷静,陛下!”
女帝抬起手,明明是一个抬手的动作,却像是挥剑斩落般决然。
“不需要冷静了。”
她微微一笑:“朕这些天,跟魔王交流了很多东西。您知道么?最强大的远古邪神,祂们沉睡在最底层的深渊,世界的暗面,被灰雾所包围。而且朕还听说,灰雾的规则,还是要寄托于某个意识的。”
这一刻,霍德尔有种不祥的预感。
“瓦勒里乌斯·李锡尼是一个很神奇的人,朕觉得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理解他,但他为了跟那些邪神们交易,一定付出了极其惨烈的代价。”
女帝顿了顿:“否则的话,只是召唤一个人类的灵魂而已,以那个矩阵的规模,早就该成功了。不过没关系,朕会亲自到湮灭之主的面前,甚至前往那片灰雾的世界,直面那些远古的邪神。”
霍德尔老院长听到这里彻底崩溃了:“陛下,您到底要做什么?您实话跟我说,您跟魔王到底密谋了什么?您是皇帝,您不能……”
回答他的,是苍天震怒的轰鸣。
女帝面无表情说道:“朕要挑战那些邪神。”
“把他……夺回来。”
她眼眸里金色光芒如此炽烈,一如诺亚平原上降下的神罚:
“朕要,带他回家。”
一个从小被关在实验室里,当做宿体经历了无数折磨的孩子。
一个没有亲人,失去了家庭庇护,尝尽了心酸坚强长大的少年。
一个不惜被世人误解,甚至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只为守护国家的臣子。
就算是神,也不能把这样的人夺走。
“正好朕也想知道,人类与神明的差距到底在哪。”
她转身,毫不犹豫地走了黑暗里:“这是朕的心结,如果不去跟祂们打一架,朕或许这辈子也无法迈入八阶的门槛。”
霍德尔老院长踉跄几步,一拍脑门。
完了。
全特么完了。
“您要是出了事,世界树一旦暴走,这个国家就完了啊!”
他痛心疾首说道:“至少,至少您留下您的血脉吧!”
女帝脚步微顿。
“霍德尔老院长,请您放心。朕是绝对不会死的,毕竟朕要亲自把他带回来,然后为他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
她轻声说道:“朕不会重蹈覆辙,再失去他第二次了。所有威胁到他的人教廷?旧贵族?亚历桑德罗?亦或是……神?”
他们,都要死。
无声无息间,磅礴的神威在她的黄金瞳里鼓荡起来。
“神格之种……”
霍德尔老院长轻声呢喃。
那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触及到其千万之一的概念。
葳尔蒂亚娜·维亚·塞尔瓦托,却在二十一岁凝聚出了神格之种。
不愧是……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