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臻西眉弓狠狠一跳。
肩上的痛意流窜全身,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这么淡笑着捏碎了,让他额头上霎时间冒出了层层密密麻麻的冷汗,疼的脸都白了个彻底。
他死死的捏着酒杯,才没摔落,不至于引来那边的注意力。
毕竟他在裴家的身份,的确卑微。
只会指责他冲撞了面前这位真正的裴家太子爷。
裴臻西疼的嘴唇颤抖,勉强的扯出一笑:“我怎么敢,三叔莫怪我言语失了分寸。”
裴谨行唇边一挑,落在裴臻西肩上的手没有立马松开,反而还不紧不慢地捏了几下,不经意地摁在最脆弱疼痛的地方,“也怪我,离家太久,倒是让你忘了我曾经的规矩和脾性。”
裴臻西冷汗涔涔。
心中窝着一团火,怎么都驱散不了。
偏生只能在这疯子面前低眉顺眼。
“我就是一时口快,三叔您没必要跟我置气。”裴臻西喉咙里仿佛卡了一口血,被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裴谨行这才松开了他,淡笑又轻狂的刺人:“看来,大哥并没有教会你怎么说话,这样在商场上,多吃亏?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我,轻易不动怒。”
他离开太久了。
很容易让这些人生出僭越之心。
如若不敲打清醒。
那么下次,就不是警告这么简单。
裴臻西牙根咬着,心中怨气,却又惧怕这个年轻的三叔,裴谨行轻易不出手,寻常没什么人与事能让他大动干戈,但是一旦他来了脾气,那就是玩儿命了,不整成筛子,都是轻的。
裴臻西脸色不好看,顺从道,“那,祝愿三叔or旗开得胜。”
“借你吉言。”
裴谨行又旋身取了一杯酒,杯身高过裴臻西的杯口不轻不重一碰,潋滟的含情眸颓唐而笑:“怎么能辜负了你期望。”
裴臻西不得已陪着笑。
心下阴郁一片。
一个毛头小子,终究会为他的狂妄付出代价,二十三岁,他就想收服or那么大的企业高层?
痴人说梦!
说起来。
or公司在东南亚,而沈家那位千金,在那边名气不小,极受追捧,而且,沈家沈二爷,过去几年一直在国外发展,渠道人脉广泛的探不到边界,现在看来,他还是得利用一下沈家——
裴谨行不知裴臻西内心打了什么算盘。
他手机响了一声,是沈周懿电话。
他为她设置了特殊的来电铃声,不用看都知道是她。
确保可以第一时间接到。
他接起来,就那么端着那杯红酒,转身迈着长腿向外,音色刹那浅藏几分缱绻的柔,很淡,淡到不容易发现,“嗯?到了?”
裴臻西从深思中醒神。
听着这么一声。
他眉头紧皱起来,虽然好像没什么,但是他还是觉得裴谨行浑身的戾气与危险散了。
他,在与谁打电话?
*
*
沈周懿打车,行驶了近半个小时才抵达了裴家宅院门口。
这片是私人区域。
占据了广袤无垠的面积。
远离了闹市,足够的安静。
是一座完全的大家族宅院,像古时的府邸,经过更优化的改良,更加宜居。
真正的豪门贵族,才在她眼前铺展开来。
出租车离开。
沈周懿站在远处道路两旁栽着的苍天古树旁,稀稀落落的枯叶随风簌簌,她怀中揣着装着袖口的礼物盒,天际飘着的风雪逐渐的加大,她能轻易的看到雪花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