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沈周懿无端的臆想,是这么多年一来许许多多细节的堆砌,让她在这个不经意的瞬间乍现了几分猜测。
又有些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掺杂其中。
看着面前沈萝央的神情,也深沉几许。
沈萝央心中莫名的咯噔了一下,她抱着手中文件的力度加重了几分,皱着眉下意识便道:“什么意思?我怎么了?”
隐隐约约的,她似乎明白了沈周懿是什么意思。
看着她镇定的表现,沈周懿微微收敛情绪,淡淡的笑了下:“最好不是。”
否则算是怎么回事?
沈萝央又不是疯了。
那可是她的亲小叔。
不知为何,沈萝央觉得面上有些火辣辣的,不确定是出于沈周懿轻慢的态度,还是将一些不能公之于众的想法剖露出来,让她有些无地自容,好像在隐晦的告诉她,你在痴心妄想些什么?
这种感知越来越烈,她唇角下压,眼里灼灼的满是戒备与锋锐:“沈周懿,我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算不得亲近,但是你凭空而来的臆想,是不是太恶心了些?”
不清楚出于什么心理,她咬字有些重。
沈周懿盯着她半晌,悠然的眯了眯眼,唇畔微澜:“我、有说什么吗?你着什么急?”
她这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仿佛是撕裂了一张巨大的、隐秘的、又羞耻的布,将其中掩盖的东西毫无预兆的大白于天下,绵绵针却生生的能要了人的命。
沈萝央牙根骤然咬紧,眼里闪烁着几分怨与恼。
“你!不要欺人太甚!”
回过神之后她才发觉自己对于这个情况实在是太过敏感了,竟然真的中了沈周懿这个女人的招儿!
旁边几个人看着这个情况。
已经在姓氏里得知了二人之间的关系是什么。
陈聿臣扫过来一眼,上下打量了下沈萝央:“这你亲戚?”
沈周懿淡淡的颔首:“是吧。”
只不过,关系有些尴尬罢了。
看沈周懿这份不惊不澜的冷淡,陈聿臣便也能明白些什么,笑着说:“那实在是糟糕,我还以为是你仇人呢,沈小姐你脾气可真是够好了。”
这句话不乏内涵。
若是落在其他人的身上,指不定会怎么掰扯。
还轮得上这么颐指气使的姿态在这里说话。
沈萝央面上一臊,她又不是小孩,怎么会听不懂这个男人其实是讽刺的。
便皱眉看向沈周懿。
这个女人果然还是那样,向来会讨男人欢心,知道如何让一些男人为她冲锋陷阵。
这个眼神实在是太过赤裸,心中意思也几乎意图昭彰。
裴谨行漫不经心地抬起眼皮,一双深如黑礁的含情眼泛着丝丝缕缕的冷感,他姿态松泛的歪着头,伸出手去勾了勾沈周懿的小拇指,散漫又恣意的小动作在他做来,莫名会有种令人耳红心跳的性张力在其中。
嗓音也是慵倦的:“沈家现在的人,除了你们舅甥二人,好像都挺一般的。”
他性子是张扬乖戾的,从不会刻意去避讳什么。
例如现在。
更是直白的宛若荆棘丛中艳丽毒辣的花刺。
总是能刺的人鲜血淋漓。
沈萝央表情这才不受控地一变。
视线落在裴谨行的身上,男人就那么不紧不慢地掀起睫毛,黑黢黢的,明明那么多情蛊人,但是也惹人脊背生寒,是从骨子里、天生的压迫力。
无人能够在他面前放肆。
沈萝央喉咙一鲠,心脏惴惴跳动。
下意识挪开视线不愿继续对视。
气氛僵持之际。
一道清甜的声音传来:“欸?你们都杵这儿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