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祖宅占地面积广,今天宴请宾客,专程在一处比较空置又视野好的庭院,可以赏花吃酒,互不耽误。
天色渐晚,暮色西垂。
院落里绿植丰盈,小桥流水,颇为诗意。
池塘里锦鲤喂的肥胖,游的欢脱,沈周懿就着石台边缘坐下来,她看了看时间,大概是快来了。
裴谨行脱掉了西装外套,往石台上叠着一放,“坐这儿,这台子凉。”
沈周懿又挪过去,心有飘里的逗了逗池塘里的锦鲤。
“今天来的人不少。”瞥一眼不远处的言笑晏晏,她若有所思。
“各有图谋,哪个都心思不纯粹。”裴谨行早已习惯,语气懒懒淡淡,浅瞭眼皮,指尖轻勾她小拇指,低道:“脚,我给你揉揉。”
沈周懿笑了下,“不用了,没那么娇气。”
裴谨行挑眉,不理她的推辞,弯腰捉住她的脚踝,放在自己腿上。
脱掉她的高跟鞋,温热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揉着她泛红的脚。
今儿为了搭这旗袍,高跟鞋的根儿比较高,穿久了会跟磨脚。
池塘四周灯光黯淡,锦鲤游的欢喜,女人黑长卷发随肩而垂,滑落下颌,挺翘的直鼻弧度漂亮,露出的小腿纤细白皙,小脚更是娇巧,眼里带笑的望着眼前难得规规矩矩穿衣服白衬衫的男人,画面美如油画。
裴臻西过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他顿时钉住脚步。
碍于男性自尊心。
胸腔蔓延出一股无名之火,眼里满是憋屈、愤怒、嫉妒、
如果不是裴谨行横刀夺爱……无论是沈周懿,还是or公司,都是他的!
越看越愤懑,也顾不上裴禹城交代的事,转身就走,走去餐厅灌了两杯酒,这才稍有缓解。
喝的太猛,他呛了几口。
忽然。
有人行色匆匆地从外赶过来,直奔主桌那边的裴禹城。
裴臻西皱了皱眉,父亲常年公事颇多,有些事情他并不插手,便自己坐下来继续喝闷酒。
而这边。
裴禹城因为沈周懿的出现正心里不太平。
便收到了一个消息。
——锦江大厦那块地皮,被查了。
当年从姜遇孑手里使了手段拿下的,已经安稳了将近三十年,现在突然事变,来人是他的秘书,脸色有些白的说:“裴总,刚刚来人,说锦江大厦那地批准文件有漏洞,不符合条例规定,怕是……”
裴禹城脸色霎时间阴下来,拍桌而起:“什么!?”
锦江大厦那块地皮,三十年前就已经是京城最值钱的地段,更何况如今,这么多年来,他靠着这块地的拥有权,得了不少好处,裴家主权人并不是他,每一房都分了公司和资产,都是一线大企业,可是谁嫌钱和权少,这块地,算是他翻身立命的根本。
谁敢动!
“怎么回事?”见梁拂灯瞥视过来,裴禹城压低声音,强压怒气。
“很突然,说是上边每年例行核查,查到了我们这边的大问题,如果解决不好,怕是要吃……吃牢饭……”秘书声音越来越小。
他也纳闷儿啊!什么神仙能把这事儿翻出来?!
通天的能耐!?
如果没有足够强硬的背景、人脉和与京城高*的认识,根本不可能查的这么快,打了人一个措手不及!今儿这事儿如果捅大了,那就真严重了,毕竟来的都是各家贵太太与千金少爷,消息漏出去,他们锦江大厦就成了群狼撕咬的一口肥肉,骨头都要被嚼碎了吞了!
裴禹城一时气结,胸口胀痛的厉害,脸色几乎涨红。
他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