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懿淡淡地看着墨清秋,视线顺着楼上看了一眼,“麻烦你帮我叫一下他。”
这里毕竟是别人的家她自然不方便随意的走动。
谁知墨清秋却挑挑眉,直言拒绝:“不好意思沈小姐,我还不想冒这个险,你就随意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在二楼的最后一间,当然了如果不着急,就在这等着也没关系。”
沈周懿轻轻地皱皱眉。
她当然着急了,事关裴谨行,在她这里都是大事。
也不想虚与委蛇什么,她转了转脚步,径直地朝着二楼而去。
反正他的手下都没什么意见。
这座庄园的占地面积大,室内更是冷清,穿过一条光线昏暗的走廊,走到了最后一扇门前,雕花的木门,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在蔓延,沈周懿眸色清淡,她缓缓地抬起手敲了敲门。
叩叩叩——
并没人回应。
又敲了两次,仍旧如此。
沈周懿抿唇,须臾之后还是直接拧开了门把手。
一如走廊里。
室内也是暗淡的没半点光线,像是冰冷的死人窟一般,毫无人气,令人难以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面毫无波澜的生存着。
沈周懿微微顿了一下,便轻声道:“庄先生?”
空间大概很是空旷,所以她的声音有些些回音。
静谧依旧。
沈周懿继续往里面走。
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隐隐察觉斜侧方飞来了什么,带着一阵凌厉的风,直觉觉得危险,沈周懿连忙侧身去躲过去,下一瞬便听到了一声玻璃砸在地面碎裂的声音。
她也因为躲闪的动作太过慌乱,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朝着后方撞了过去,手肘撞到了什么,屋内似乎有了什么变化,来自于对危机感的敏锐,沈周懿察觉到了有什么机关的细微响动,屋子里的结构在发生扭转。
她心一沉,想要看清具体的方向。
但就在想要起身的那一刻,一只手无声又诡魅地握住了她的手臂,猛地一拽,她像是一只轻飘地玩偶被一股强力拉扯过去,在她脱离原地的那一秒,一声嵌入墙体的闷响,荡起一阵的冷风。
鼻腔里多了一道没什么人情味的淡香,混合着人体天生的香,手臂上的手冰冷的没什么温度,头顶亦有呼吸,平稳的像是死水微澜。
幽幽地,漫下来男人郁郁淡淡的音色:“在找死么?”
沈周懿抚平心情,退离了那一寸范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男人身上蔓延出的几分寡郁的残戾,没什么好脾气,尽管没大发雷霆,却也能深深地叫人胆寒。
“可以开下灯么?”她算是礼貌的询问了句。
庄怀隽静静地在黑暗中凝视女人的脸,他长期处于这种环境里,可以自如行动,视线也看的十分的清晰,女人脸上没半点的惊慌、仍旧是不改的沉静、淡然、波澜不惊。
天塌下来,都面不改色。
庄怀隽唇边微澜,笑的眼里依旧沉寂:“你这样的人,为了你那个小男朋友,真是豁的出去……”
沈周懿身体往后一靠,面对他时的那种下意识的防备,仿佛是来自于身体的本能,“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
这句,仿佛触到了他什么情绪的点,竟不轻不淡地溢出一声喉音,似笑非笑捉摸不透。
庄怀隽并没有解释什么,他指尖收拢,握拳背与身后,抬起步子走到了开关前。
啪嗒——
眼前灯光大亮,刺目的光线形成强烈的光感差,沈周懿闭上眼缓冲。
隔了一阵。
她睁开眼,便看到了男人已经走到了沙发前坐下,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衣,衬的身板清瘦,明明极高的个子,瞧着却是病态的、阴郁的。
他大概是被她吵醒的,黑发耷在眼角,情绪寡淡的有些戾意。
所以……
墨清秋是因为他在睡觉而不敢上来打扰?
可这男人瞧着也不像是会因为打扰而生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