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完全是脱离了计划。
他不是不知道那庄陈年旧事,其中的细枝末节要是拉出来,没人能够幸免。
本以为徐嵘一可以摆脱过去,他本可以不在乎那个孩子,她的出生本就是在怨恨中诞生的,可血脉这种事情,谁又能完全撇得清。
徐嵘一顿了顿,恍惚间,他好像还是当年京城那个风光霁月的人,但是时过境迁,一切都已经被葬在了时间的洪流之中。
“她这个案子牵扯到了陆家那边,如果实在不行的话,我不介意,再最后的利用一下我的职务之便,身份之便。”
徐昶砚有些意外:“你向来公私分明,如今你身体又成了这样,难道临死还要让自己在往后的时间里背负一些所谓开后门的骂名?”
虽然位高权重。
但是他们这种人一生里,活的从来不是自己。
但凡有一点私欲,都会遭受许许多多的质疑和谩骂。
但是他一生都在做贡献。
本应该功成身退,千古垂名的。
徐嵘一抬起头,那双写满了沧桑的眼睛里,仍旧有少时的风华,“我纵然有万般的怨恨,可是半生已过,回过头来想想,一个孩子在这种环境下出生,对她本也是残忍的,好像没有人比她更加的无辜,而当年所有事情的结果,也是我欠了她,说白了,我在她人生里,就是一个罪人。”
他们上一代的恩怨。
可结果却让一个孩子用整个童年来承担。
徐昶砚没再说话。
好一会。
徐嵘一才说:“探探警局的情况,昶砚,以后你要受累了,她是你的侄女,你要终身护着她,抵上整个徐家,竭尽全力。”
他跟徐昶砚是兄弟。
但是父母早早离婚,当时闹的并不愉快,两个儿子分开抚养。
母亲带着徐昶砚回到了徐家,而他留在姜家,后来姜家出事,他一生要强,不愿意向母亲低头求救,导致了后来的种种冤孽,徐家在京城地位斐然,邕城沈家都要矮上一截,徐昶砚又是帝景大学的理事长,无论哪方面的身份地位都足够的强势。
现在,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徐昶砚神情肃淡:“要护你自己活着去护,我没那么大的精力。”
徐嵘一笑笑,没再说话。
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月朗星稀。
夜里。
沈周懿觉得一阵阵的冷意。
她醒来。
才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还未去探查,那扇门就打开了。
是接受这起案件的警官。
他神情复杂又严肃,直直的开了口:“沈周懿,今日检察院正式批准了对你的逮捕书,你有权上诉。”
沈周懿眯眯眼,逮捕书,下来了。
也就是说,出现了什么反转的情况,导致这边开始下达了程序命令。
“我可以问问,是发生了什么吗?”
“有人现场指控了,出面作证了是你干的。”
也就是说。
出现了第二波的人证。
直指沈周懿。
沈周懿淡淡地垂眼:“是什么人?”
“da施工大楼的工人——”
“9名。”
随着警官的声音落下。
好像整个空间都静谧无声了。
这个夜,黑的可怕。
一直在不停地回荡着九名这两个字。
九个人出面指认,是她杀了陆姿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