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柳正奇便走进了大殿:
“微臣参见陛下!”
柳正奇刚要行礼便被秦煦阻止了:
“舅父不必多礼,煦儿早就说过,没人的时候您叫朕煦儿便是。您可是煦儿信任的人了。”
皇叔说过,坐在这个位置上,他得学会示弱。
让别人以为他好拿捏,他才能悄悄藏起自己的獠牙。
柳正奇显然很满意他这些话,行了一半的礼便自然而然的站起了身,到底没敢叫皇上“煦儿”。
“微臣谢皇上隆恩。”
“对了,舅父来见朕是有什么事?”
柳正奇眼角余光瞥见那歪歪扭扭堆成了一座小山的奏折,再看皇上面露忧色,心中便有了底。
“皇上,臣是为国公府之事而来。”
果然如此……
“哦?不知舅父怎么看?”
柳正奇沉吟了片刻,略有些为难道:
“微臣……微臣不信定国公他会通敌卖国。”
秦煦心里松了口气,眉头却皱的更紧了:
“可这事也绝非空穴来风,朕担心……”
虽说柳正奇这样说了,可他也不能轻易就相信了。
最“信任”的人,才最应该要防着。
这世上真正能让他信任的,也只有皇叔和皇婶他们了。
“呃……皇上说的也不错……”
果然,柳正奇话音一转,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毕竟,这国公府的老夫人是北苍公主这事是众所周知的。”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虽如此说,可这事是皇爷爷认可了的,朕若以此治了国公府的罪,不就是忤逆皇爷爷了吗?”
秦煦一脸为难,虽自己也知道这理由未必管用,可他确实找不到更合适的了。
“微臣觉得皇上考虑的极是。”
柳正奇先拍了一通马屁,而后又反过来道:
“但是皇上,微臣觉得此事甚是蹊跷,这北苍若是没有内应,怎么可能会在秋猎场上行事如此周密?”
“还有那王小豆,您不觉得她出现的实在太巧了么?”
“一个女人,不仅跟戎狄有关系,还跟南楚太子扯上了不清不白的关系,微臣甚至担心她这突然的失踪也有深意。”
“还有,若微臣推测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国公爷此时离开……”
柳正奇一番话处处指向国公府,明着是护着,话里却处处挑拨,秦煦藏在案桌下的一双手紧紧握了起来,脸上却不着痕迹。
“舅父觉得,朕该当如何做?”
“呃……这……微臣不敢乱说……”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柳正奇便开始装乖。
秦煦见惯了他这副做态,小手一挥:
“朕的面前,舅父不必顾忌,只管说便是!”
柳正奇这才假惺惺的开了口:
“微臣担心,皇上不处理国公府,堵不住悠悠众口……”
瞧那狐狸尾巴,摇的多欢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