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悄悄扮成兵士跟随在秦明身边的司徒静。
只见此时她小脸煞白血色全无,胸前正插着一根羽剑,血正不停的往下流。
老军医快速从药箱里翻找着什么,一面吩咐陆灵儿:
“劳烦陆姑娘帮忙剪开这位……姑娘的衣衫,虽说事急从权,但老朽终究是有些不便……”
老军医怕是一眼就看出了那司徒静女士的身份,回避着递给了陆灵儿一把剪刀。
陆灵儿在军营也有些日子了,这种血腥的场面没少见,很快便镇定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接过军医递上来的剪刀,小心的剪开羽箭周围的衣服,只露出伤口来。
“文大夫,您看看这样行吗?”
文大夫这时也准备好了东西,回头看了一眼便点了点头。
陆灵儿赶忙让出身前的位置,眼见着文大夫手法利落的检查了伤口,手上一把刀在烛火上消了毒,快速在那伤口周围划上两刀,还没等陆灵儿反应过来便一把拔出了剪头,血瞬间喷涌而出。
“唔!”
昏迷中的司徒静似乎是感觉到了疼痛,痛呼一声紧紧蹙起眉头。
然而毕竟伤势太重,她也仅仅如此,再没了任何反应。
文大夫眼疾手快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抹了药膏的纱布便捂了上去,紧接着便利落的包扎起来:
“真是命大,剪头再偏一点准保当场毙命。陆姑娘,这里就交给你了,外面还有许多伤兵在等着,老夫要赶紧过去了。记着伤口不要沾水,能不能熬过去就看这丫头的命数了。”
文大夫话音未落人便已经走了出去,陆灵儿怔愣着看着这一切,此刻她深深感觉到人命是多么的渺小。
别说这么重的伤,从前她哪怕只擦破点皮,娘亲就恨不得把整个京城的大夫都找来,紧着最好的药膏用。
可眼下别说药了,他们连一口吃的都难弄到。
深深叹了口气,看这阵势昨晚表哥他们偷袭敌人粮草的计划又失败了。
面对这样的司徒静,即便是陆灵儿也难免不生出些恻隐之心,她小心翼翼的上前,将那已经解开一半的盔甲从她身上缷了下来。
司徒静血流了一身,衣服显然已经不能穿了,这里是表哥的营帐想来也没有换洗的衣物,想到这里她便起身往自己营帐去了。
离着秦明的营帐不远便是陆灵儿住的地方,毕竟是陆风的亲妹妹,秦明为了她的安危着想没敢将她放的太远。
“咳……咳咳……”
远远的便听到一阵咳嗽声,陆灵儿心里一紧,赶忙加快了脚步。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急切的走进去,入眼便看到来福挣扎着正从床榻上挪下来。
陆灵儿赶忙上前将人扶起:
“你怎么又自己下床了?跟你说过多少次有什么事让我来。”
听着她的絮絮叨叨来福苍白的脸色一片柔和:
“多谢大小姐,属下是躺太久了,想自己下来走走。”
说着便巧妙的推开陆灵儿扶着他的手,往一旁侧了侧身子。
陆灵儿叹了口气,不顾他的阻拦重新扶着他让人躺了回去:
“你现在身子还很虚弱,老老实实的躺着,我好不容易把你这条命抢回来,你休想再折腾自己!”
虽然说出来的话依旧如从前那般蛮横,手下的动作却无比轻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