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段，来卫生院里看病的人并不多，通往手术室的走廊上也没什么人，叶绫舟转了个弯就看到了赵阿婆和宋玲。

赵阿婆在手术室门口不停地来回踱步，眼睛频频看向手术室门口上方亮起的那盏显示着“手术中”三个大字的指示灯，一脸焦急地等待着手术结束。

宋玲站在一旁劝道：“赵阿婆，手术没那么快结束，您还是坐一会儿，休息一下吧？”

没想到赵阿婆反过来劝宋玲离开：“我不累。小宋啊，你去忙吧，不用特意陪着我。我是和小舟一起来的，一会儿她应该会过来，有她陪我就行了。”

“小舟也来了？那好吧。”宋玲没再坚持，转身正准备离开，就看到叶绫舟从走廊的另一头走了过来。

“巧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小舟，这边。”宋玲高兴地朝叶绫舟招了招手，赵阿婆听见声音也回过头来。

“玲姐，赵阿婆。”叶绫舟小跑了几步，来到两人身边，“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进去半小时了。”赵阿婆应了一声，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手术室门外的指示灯上。

这半小时对赵阿婆来说，简直度日如年，让她坐立难安，仿佛时间过了很久。

“微创手术时间不会太长，一般两个小时左右。”宋玲补充了一句。

然后，又凑到叶绫舟耳边小声叮咛：“赵阿婆年纪大了，你还是劝劝她，让她坐着等吧。我怕她一直站着会吃不消，别等下赵纯良出来，她倒下了。我刚才劝过她，没用，还是得你来。”

叶绫舟点了点头，上前扶住赵阿婆的胳膊：“赵阿婆，我刚才在预检台那边跟李敏阿姨聊了一会儿，她告诉我赵叔叔的手术是何院长主刀，您不是一直夸何院长厉害么？而且做的又是微创手术，风险相对要小很多。所以您也不用太担心，赵叔叔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咱们可以坐下慢慢等，我陪着您。”

果然，还是叶绫舟的话管用，赵阿婆想了想同意了，宋玲偷偷朝叶绫舟竖了个大拇指。

在叶绫舟的搀扶下，赵阿婆走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忿忿不平地说道：“这滚石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哎——这次确实挺严重的，砸伤了不少人，以前可从来没有这么频繁地发生过事故。”宋玲叹了口气，也是一脸愁容。

听了宋玲的话，叶绫舟皱着眉头问道：“以前山上难道没有滚石吗？”

赵阿婆在镇上住了几十年了，自然比叶绫舟和宋玲更有发言权。

她说道：“也不是没有，只不过很难得才会掉落一次，几十年来也从来没有出过事故，所以大家根本没当回事，谁知道最近滚石突然就增多了。可怜我儿子……哎。”

被叶绫舟安抚过后，赵阿婆的情绪明显好了很多，说起赵纯良的事没有再哭个不停。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了叶绫舟后，赵阿婆的注意力又转回到了手术室那边。

“可能是山上的土质发生了改变，水土流失导致土壤疏松，滚石也就变多了。”叶绫舟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爷爷说过，我会遭遇滚石是因为受到了牧魂者和魂怪的袭击，其他人被滚石砸到说不定也是这个原因。”

“土质疏松？我只知道骨质疏松。骨质疏松嘛多补钙，土质疏松要怎么补？”大概是想化解一下悲伤的气氛，宋玲说起了玩笑话。

“玲姐你可真逗。”叶绫舟也赔笑了几声，又将话题拉了回来，“就没有采取点措施么？比如建造防护网什么的。”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镇长挺重视这件事的，但咱们毕竟不是搞地质的，像这样专业的事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解决才行。对了，前几天镇长不是去找你爷爷商量了么？你爷爷德高望重，人脉广，认识很多专业人士，肯定有办法解决的。”

叶绫舟点了点头：“是啊，只要能找到问题的根源，就能对症下药了。”

她终于明白，秦勉为什么会说紫煞是来勘察地质的，因为眼下的局面需要一个“专业人士”出面来解决。

所谓的“根源”当然不是土质，而是牧魂者和魂怪。如果不解决真正的根源，事故就会不断发生，受伤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爷爷既然知道事故的源头是什么，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看来爷爷是要采取什么行动了吧？

这时，宋玲又说道：“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商量出什么结果来，你爷爷没告诉你吗？”

叶绫舟有点无语，不同的问题同一个答案，她只能把自己“消失”的理由再拿出来说一遍：“我前阵子和朋友出去玩了，今天早上才回来，所以不太清楚最近发生的事。”

“哦？和朋友出去玩了？哪种朋友？是不是男朋友啊？你其实是和男朋友出去玩了吧？”宋玲比李敏年轻，也比李敏更八卦，她眼睛一亮，连番追问。

叶绫舟有点难以招架，特地强调了一下：“不是啦玲姐，就是普通朋友，女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