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朱时雨以为,同窗们说的亲事,不过是些流言。若是真有这事,自己家里,如何不知。
谁想,好几个消息灵通的人,都说皇上派了人,今早上往镇国公府,和如意郡主府上传旨了。连什么时辰,什么人,都说的明明白白。朱时雨听了,心下也信了几分,急急忙忙就回家来问了。若是指婚的事情是真的,他父母总是知道的。朱时雨不敢去问徐婉如,就回家来问了。
朱自恒还没回话,可面上的脸色,却也肯定了这事。朱时雨不信,转头去问母亲,“母亲,可是真的?”
姚小夏深知儿子的心事,这会儿见他这般着急,忍不住落泪,点了点头。
“如意也答应了?”朱时雨更是着急了,谢三郎风流倜傥的名声在外,这样的人,如意怎么会肯嫁他。
“皇上指婚,”朱自恒答道,“如意只能答应。”
“皇上不是她……”朱时雨虽然知道,天家没多少亲情,可是如意不是肃宗的女儿吗。
谢三郎的为人如何,同在国子监读书的朱时雨,自然比徐婉如这样的闺阁女儿知道的多一些。谢三如何常去青楼楚馆,如何跟花魁来往,这些事,在国子监里,都是同窗们常常提起羡慕不已的风流。朱时雨心想,如意一定不知道谢三的为人,若是她知道了,这门亲事,必定是不肯的。想到这里,朱时雨也不愿意再问父母了。一转头,朱时雨就出门牵了马,往如意郡主府去了。
姚小夏赶紧让小厮跟着去,朱自恒倒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眼下的如意,已经知道怎么去抓权势,可朱时雨,却仍是个孩子,愣头愣脑,一腔热血。即使朱时雨此去,见着了徐婉如,也没什么事情。朱自恒放开了此事,跟妻子提起了忠顺府来。不管如何,只要肃宗没点名徐婉如的身份,这次的亲事,忠顺府就是徐婉如的娘家。这次的指婚来的突然,也不知道,燕国大长公主,是怎么想的。
朱时雨一路疾驰,飞速到了如意郡主府的门口。门人认得朱家上下,知道是郡主的表弟,一边让人通报,一边接了朱时雨的缰绳,迎了他进去。
这会儿天色已经黑透,春夜的寒气夹杂着白天余留的温度,在园子里氤氲起淡淡的雾气。朱时雨今日,先是驱马赶回朱家,还没说上几句话,又飞驰来了郡主府,身上出了些汗,里衣贴肤,总有些气闷。
一路赶来,他心中只想着,要把谢三郎的所有坏事,都告诉如意。等如意知道谢三是个什么人了,她自然就不愿意这门亲事了。可是来了郡主府,朱时雨突然有些不自在了。他如今仍是父母膝下的少年,可如意现在,却是一个府邸的主人。他在府邸里穿行,一路所见的仆妇丫鬟,各个都是如意的人,他们听命于她,也供她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