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简空睡了,胥夜也不再追问,知道她每次接受那经颅磁刺激的治疗后总是会疲倦,为了她好好休息一会,几人坐在山顶上耐心等着,等到她终于醒来,暮色沉重才开始下山。
而山下已亮起了寂寥灯火,天空中也出现了淡淡浅浅的孤月在云中穿行,与夕阳同在。大家慢慢地走回庭院里,还在门口就看到了胥阳从山路的另一头远远走来,应是刚到。
“哥!”胥阳看到胥夜有点激动,急忙跑了上来。
“胥总。”除了胥阳,吴特助也在后面。
胥夜看了眼他们没说话,先把看到胥阳在发愣的简空送进了屋里,再在走到门口。
而胥阳看到简空刚刚见到他木讷的样子也终于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哥,简空她……”
“她会好起来。”胥夜没有否认。
“哦…可是哥,你真的得回去,公司现在有点乱,你要再不回去,估计爸就会亲自找过来了。”胥阳有些无奈的说出当前的情况。
胥夜沉默。
“胥总,我很抱歉,我只是来和你说声抱歉,辞职报告已经发到你邮箱里,希望你抽个时间批一下。”吴特助低着头有些窘迫道,他自跟着胥夜,胥夜待他不薄,他却“背叛”了他,再无颜留下。
胥夜睨了他一眼:“再帮我撑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回去。”然后把门关上回了屋,并没把胥阳请到屋内坐一坐。
而简空却并没有在厅里,也没有在卧室。
她把威尔斯拉到了自己平时做治疗的房间里。
“胥夜要我和他结婚。”
“这很好。”威尔斯眼里有些笑意,当时他多期待她点头,结果她竟然睡着,被求婚睡着?
“那你能把我治好吗?”
“前提是你要配合。”
简空不说话了,沉默半晌后突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一个角落蹲下,“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好起来吗?”
“你在逃避。”威尔斯看着她。
“不是逃避,是留恋,或许我病了,师父才会活着,苏白也会活着,清醒了,他们就真的不在了,所以想要慢一点好,能多一些机会看见他们。”简空笑了笑,眼里却像已经泛出眼泪。
威尔斯也没想到她一直不肯配合更多治疗是这个原因,心中有些错愕,“他们同样舍不得你,但只有你好好的,他们在另一个世界才会安心。”
“我总是想起师父骂我的那些话,逼我抄的经书,很奇怪,当时抄的时候一句没记住,现在很多却能想起来。又总是想起我送苏白走的时候,他不停地唠叨,不让我这个,不让我那个,然后就很后悔,他那么关心我,我好像除了欺负他什么也没做过,都没有说一句,你也好好吃饭,你也要注意安全,天冷要多穿一点,平时多喝水,早点睡觉,工作别那么拼命……我一句也没和他说过,从来都没有……”
简空把头埋在膝盖里回忆师父捧着经书的样子,回忆自己当初送苏白离开华国的时候,眼泪不住地往外涌,决堤之势,内心有无数的悔恨、内疚,却无能为力,如同平时从电视里看新闻,得知遥远地方的哪座山头失火,漫天大火火焰熊熊,正席卷财物吞噬人命,但除了皱眉叹息一声,根本无法抵达拯救。
“逝去的人我们可以缅怀,但身边的人我们也要珍惜,不是吗?”威尔斯蹲到她身边轻轻拍着她安慰。
简空沉默,像是在竭力收回眼泪,许久之后才把头抬起,看了看威尔斯,知道他指的是胥夜:“我想我还是无法答应与他结婚。”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