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隽随意扫了一眼,挑了一撮粉色。
”这颜色配阿娘正好。”
荣王妃扫他一眼,笑瞪他:“又胡闹,我与太后做新鞋子,这粉色哪里是她能用的,让御史看见了,还不得指责她的不是。”
宋道隽恍然大悟:“啊,是给太后用的,这宫里的尚衣局人才济济,用得着您在这儿费心?您就别费那个心了,索性我找人打双金鞋子给她,她一定高兴。”
荣王妃瞪他一眼,把下人都赶出去,这才道:“这些话以后少说,省得太后听见,又要说道你一身铜臭味。”
宋道隽笑呵呵:“怎么会?前儿我给她千里迢迢敬献羊脂白玉观音,她不高兴的很吗?那时候怎么不嫌我铜臭。就是可惜,这样的好东西她自个没留两天,转手就被娘家厚着脸要去了。”
太后别的都好,可惜母族很不堪。荣王妃原本是想要给太后做双好看的鞋子,此时听了这番话,情绪也有些恹恹的。就怕自己精心做出来的东西,最后落到旁人手里,还不得他们一句好。
“我寻你,是有关你的婚事,我前儿进宫,听皇后的意思,似乎想要撮合她娘家的侄女。”
宋道隽一下子笑不出来了:“阿娘可莫开玩笑,那可是个野蛮的疯女人,我可受不住。”
对宋道隽而言,女人可以外表平平,但绝不能粗鲁野蛮,更不能任性骄纵。
偏偏皇后唯一的侄女儿,戴思怡,就是个爱恃靓行凶,还自以为人人都爱她的疯女人。
在宋道隽眼里,他宁可娶木芳颜那个装神弄鬼的,也不想娶戴思怡那个有癔症的。
荣王妃见他走神,忍不住抬手打了他一下:“我同你说话,你在想什么?”
宋道隽被这一打,回过神来,笑道:“阿娘刚才说什么?”
荣王妃气笑了:“我说我也不喜欢戴家那闺女,性子太作妖,她要是我儿媳妇儿,我这后半辈子怕是没有安宁日子过。可皇后递出这个话头来,我又不好当面驳了她的面子。我以为太后会帮我说两句话,可她倒好,装聋作哑,视而不见。”
最近还直接出去礼佛,躲开了。
荣王妃无奈的摇摇头:“要我说,这事也是你自己招的,无端端的去招惹那个戴思怡做什么?”
宋道隽大喊着冤枉:“阿娘说什么呢?我何曾招惹过她!”
“未曾招惹?那花灯节上,你赢了花灯,为何要给她?”
宋道隽仔细想了想,抬手拍了拍额头,“这是个天大的误会,我那是见她一个都赢不到,实在可怜,这才送她一个,哪里就是喜欢她了。你看我说吧,她这人最爱自作多情,毫无自知之明,这就赖上我了,非说我对她心生爱慕,缠着我不放。
我见她是个女子,总不好做的太过。可她闹腾的本事,也不知是同谁学的,跟皇后娘娘好歹也是一个家族出来,怎么差别这么大。”
说起这位皇后娘娘,倒是人人赞扬的贤良淑德。
可她跟太后娘娘有一个共同的毛病,就是对娘家人没办法。
母子俩相顾一眼,对坐发愁,“你说你赚钱的本事了得,圣人都寻你筹钱,怎么对付那些小娘子,连一点法子也没有。”
宋道君一下子就想到木芳颜,当日自己设了计,想让某人来个英雄救美,好让她移情别恋,断了与赵笙的婚约。
结果倒好,事情不仅没办成,那天夜里还差点在她家中,被吓了一场。
他咬咬牙:“阿娘放心,我一定让戴家的小娘子,看见我就怕。”
荣王妃半信半疑,宋道隽信誓旦旦的走了。
才出府门,王六子就来了。
“王爷,成了。”
宋道隽愣了一下:“什么成了?”
“自然是您吩咐小人办的事儿成了,如今长安城里人人都知道,木家的小女儿是个干三姑六婆行当的,我看还有哪家的男人敢娶她。”
宋道隽闻言点点头,这主意虽然损了一点,可也算是釜底抽薪,能让赵笙彻底断了这门亲事。
等婚约解除,他再让人换些流言补救补救,也算是保住木芳颜的名声。
既然他能对木芳颜狠心,没道理不能狠心收拾了戴思怡。
这么想着,心情便舒畅了许多,“走,去秋林阁。”
“娘子,你真的不能出去,若是让夫人发现,肯定要狠狠的数落我的。”
紫萝看着木芳颜翻身上墙,着急的不行。她家这小娘子,怎么跟别家的如此不同。
木芳颜轻笑:“不用慌,我去去就回。帕子你替我绣好,一定要绣的好一点啊,我回来给你带肉夹馍。”
紫萝胆子虽小,可这女红一事却做得极好。
木芳颜说完这些,便翻墙而去,紫萝气的跳脚又无可奈何,只能悄悄的溜回房里,含泪给小娘子绣花。
木芳颜记得,每月这个时候,赵笙都会在秋林阁以棋会友,今天无论如何,她都得见到赵笙,不管外面传言怎么说,木芳颜觉得,只要赵笙没有变心,这婚事就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