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可人还是心软了,她没有一走了之,而是留了下来。
旁人可以不管,但这是生她养她的母亲。
她不能在母亲绝望无助的时候,只顾自己活。
邓可人想了许久,决定按照秋嬷嬷说的,想法子带母亲离开,这地方再呆下去,母亲还不知要被父亲折磨成什么样?
关于父亲,邓可人清楚的知道,这个坎他是跨不过去了。
邓可人并不同情他,他把自己年少的磨难,全部都发泄在母亲与自己身上。
对老侯爷的憎恨,老夫人的怨,对兄长的嫉妒,对正室的扭曲心态,是父亲这辈子都绕不过去的心结。
她苦笑,回到自己的院子,看着自己曾经居住的地方,院子里不仅长满了杂草,屋里但凡值钱的东西都不见了。
青叶见此愤愤不平:“他们实在是太可恨了,娘子。”
邓可人安抚她:“暂且忍忍,收拾一番,等过几日我就带着阿娘离开这。”
怎么带母亲离开,她还没有想好,这种事情需要人帮助。
这府里的下人,除了秋嬷嬷,她谁也用不了,谁也无法信任。
思来想去,她想到了木芳颜,邓可人低头看着手上的佛珠,心里盘算着,对方帮助自己的几率有多少。
木芳颜听完宋道隽的描述,对邓可人十分同情。
今日她也见到邓可人,是如何帮助那对可怜的母女,没有斤斤计较,没有大发雷霆。
这小娘子哪怕自己身在泥潭中,心里也有一束善良的光,所以她倒是乐于帮助邓可人。
所以才会在看出她有难,送了她一串佛珠。
可就算如此,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毕竟她眉间的阴影还挺深。
宋道隽拉着她的手,与她在街头闲逛,看到好看的鲜花,便买了一束给她,却发现木芳颜在走神。
宋道隽忍不住抬手,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
“想什么呢?与我在一起还能走神。”
木芳颜道:“在想邓娘子,我今日见她印堂发黑,怕是有灾祸降临,所以便送了她一串佛珠辟邪,可今日听你说了这番话,我隐约觉得,她的劫难接纳恐怕并不好渡。”
宋道隽听了这话,略微整理了一下,便问她:“你想出手相助?”
木芳颜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你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我发誓,我会量力而行的,如果超出我的能力范围,我绝不会冒险。”
宋道隽这才满意的笑笑,“她遇到最大的难,也就是她的父亲跟她那不成器的哥哥了。邓娘子今日不管邓怀哲的死活,不肯替他还赌债,你又打了邓怀哲一顿,这邓怀哲哪怕被赌坊放回去,恐怕也得剥一层皮。”
宋道隽是知道的,前些日子,承恩侯府卖了不少东西,连家生子都卖了一批出去,就为了换钱财。
动静虽然很小,但他手下三教九流的人都有,王六子早就把这消息告知了。
宋道隽细细一查就知道原因,以他对邓侯爷,以及那个邓怀哲的了解,这对父子俩一定会想方设法,弄银子填补亏空。
可这父子二人,一个心胸狭隘没脑子,一个好吃懒做有赌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