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有点拿不准。
这口气不像是留里克鱼人,他们至少要来点威逼利诱。
可匿名信只有很短的一句话,更像是提醒。
至少他可以看出一点。
两天后的2月2日开庭审理,绝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
与此同时,金喙鸟俱乐部。
私密会客厅里,迪莉娅拿了一杯酒,看向后面的老人说:“无期徒刑?禁止上诉?既然结果已经注定,那还要法院开庭干嘛?”
“必要的流程是要走的。”
老里德抬起老迈昏黄眼睛,他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这也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大极限。”
“至少巴特莱还在联邦地界内,虽然他出不去,但命能保住。”
“真能保命吗?”
迪莉娅冷笑一声:“就像之前管制品公司的霍尔加还历历在目,再来一次又有什么难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议会、立法、市政厅都有他们的代言人。”
老人双手放在手杖的杖头上:“我们只能按照规矩来。”
“问题在于,总是我们遵守规矩,他们从来不用遵守。”迪莉娅恨恨道:“规矩建立起来,反而是束缚了我们自己。”
“这是代价。”
老里德叹气:“在协会有足够的力量、拥有绝对威慑之前,只能妥协。当前是研究海珀诺瓦的重要关口,我们不能、也没有余力和留里克正面对抗。”
“总部也绝对不会允许有这种激进的行为。”
“还有一个办法。”迪莉娅喝下杯中酒:“把巴特莱引渡给法洛士,让骑士团来接手。”
“唉,我的大小姐,我这老骨头可经不起这种折腾。”
老里德脸露苦涩:“如果真把巴特莱交给骑士团,协会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中立局面,就前功尽弃了。”
“神眷们可从不认为我们是中立。”
迪莉娅满不在乎地说:“在他们眼里,我们和骑士团没什么区别。”
“话是这么说……”
老里德摊手:“但表面功夫大家都得做,该抗议谴责一个不能少,他们知道,我们也知道。但只要还没到彻底撕破脸,那大家凡事都可以谈,都可以当做无事发生嘛。”
“我们得稳住局势,会长现在情况不太好,短时间还回不来。”
“放心,我说说而已。”
迪莉娅放下酒杯,立即恢复平日冷静:“格瑞普市需要稳定,这也是我在这的使命。”
……
卡姆河边的绿草地边,苏西奶奶坐在长椅上,看着小狗在草里追逐自己的尾巴。
管家仍然沉默地站在她身后,静若雕塑。
苏西奶奶打了个哈欠。
一名身着红色大衣、头戴黑色羽毛帽的时髦女士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苏西阿姨,好久不见。”
老人一脸疑惑:“你谁啊?”
对方仿佛毫不在意:“忘了我了吗?是我啊,哈娜。”
“哈娜?你是哈娜……”
苏西奶奶轻轻转了转指头上的琥珀戒指。
她凑近认真端详着眼前的女人,这才恍然说:“原来真的是哈娜呀。”
苏西奶奶高兴地张开双臂,哈娜就温顺地和老人拥抱在一起。
“我就说嘛,哪来的姑娘这么漂亮,除了哈娜肯定没有别的人了……你不是结婚了吗?那个英俊的北岛王国伯爵,他没有和你一起吗?”
哈娜轻声说:“肯已经去世7年了。”
“我可怜的哈娜。”苏西奶奶抱了抱对方:“没事没事,死了丈夫其实是好事。又继承财产又自由,你看我,过得比结婚时还要好呢。”
老人的话让哈娜忍俊不禁:“我可记得,弗雷德叔叔去世时您哭得根本走不动路,半个月都没有从床上下来。”
“胡说八道,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苏西奶奶不高兴地说。
她忽然说:“你来找我吃饭的吗?今晚上我让厨房做鲑鱼汤和小羊肉,这两个你最喜欢了。”
“苏西阿姨,是您叫我来的呀。”
哈娜耐心地说。
“是我吗?”
老人冥思苦想,忽然恍然:“哦对了,对的。你的爷爷,卡俄斯让我交给你一个东西。”
她打开自己的坤包,从里面取出一枚小巧的银戒指,戒指上刻有一片树叶的形状。
“他让你拿着这个,注意安全。”
哈娜将戒指戴在左手小拇指上,又拥抱了一下老人:“谢谢,苏西阿姨,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我还要看狗呢。”老人倒也不粘乎。
哈娜起身又对管家微微颔首:“辛苦你了。”
“职责所在。”
管家非常郑重地屈身还礼:“请您慢走,萨拉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