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弃的宫殿?”近卫祐希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词语的字面意思都能理解,但听着就是觉得非常诡异,之前不是说每个宫殿都有自己的主人、主人一旦不存在了就会崩毁消失的吗?
脑子灵活的别府千寻很快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道:“意思是……原本这个宫殿是有‘主人’存在的,可因为某些原因,宫殿主人从这里消失……不对,是去到其他地方了……的意思吗?”
“没错,就是那样。”甄矜祈一脸凝重的样子,似乎意识到了这次遇到的宫殿极其牵扯到的事情的严重性与棘手程度。
“宫殿的产生,必定是由现实中某人扭曲的欲望附加在对应的某物之后所形成的;在其扭曲被修正之前,宫殿只会不断变化,却并不会消失。”她说,“然而一个人的扭曲欲望,并不一定是单独存在的,可能因为一些相同的因素,而‘吸收’或与其他人的扭曲相‘同化’。”
“打个比如的话……假设有个为了自己扭曲的私欲而企图掌控国家的邪恶政治家,而为了达成如此膨胀的目的,仅靠他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其周围肯定不乏存在着许多支持者。”
“例如同属于一个党派的、为其提供政治助力的同僚,或是提供活动资金的财阀商人,又或是为其制造舆论优势的电视台长……等等之类的,简而言之就是所谓的‘共犯’。”
“这些共犯的扭曲欲望或许还没有严重到会产生宫殿的程度,可当他们被主犯的扭曲欲望‘同化’的时候,其阴影就会出现在主犯的宫殿内,为其保驾护航。”说到这里,甄矜祈顿了顿,又说,“虽然我没有真正地见过,但听说过这种案例的存在。”
陶阳已经完全听明白了,恍然道:“套用千寻最喜欢的游戏来举例,就是游戏里的小boss一类的吧?”
甄矜祈点点头,说:“是的,并且共犯的阴影被击败的话,现实中的本人也会产生动摇和一定程度的悔改。”
而别府千寻也理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你的意思是说……这里原本是某一个人的宫殿,只不过后来遇到了个比他拥有更为庞大的扭曲欲望的人,又因为两者有利益上的一致性,于是这个宫殿的主人就被吸收进入到对方的宫殿,成为了守卫对方宫殿的小boss?”
“嗯,应该是这么一回事。”甄矜祈回答说。
一直安静地听着的近卫祐希,拿着“花卷纯”最后留下来的胸卡站了起来,叹了叹后说道:“果然这个宫殿的主人,只可能是我的父亲了吧。毕竟身为近卫家的家主,在近卫家为根基创造出来的宫殿里却看不到他的阴影,也太可疑了。”
这时候秋元馨说道:『呃……祐希前辈,这也不一定就代表着……』
“不用安慰我了,其实我都懂的,从最开始进入到这个地牢里的时候,我就隐隐有了这样的预感,现在不过是确定了这一点而已。”近卫祐希摇摇头,打断了秋元馨的话,随后扫视了这个地牢深处残破的土石墙壁一周。
她又说道:“其实啊,我听家里的一些老人说,父亲大人他也有过年轻气盛的时候,甚至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比我还要叛逆得多。”
“但是啊……复兴家族的沉重责任,以及现实的无情毒打,强迫着父亲大人改变了许多;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人也变得越来越世故和圆滑,不得不对现实里的许多事情进行违心的妥协……最终,才变成了父亲大人如今的模样。”
“在看到这个地牢迷宫之后,我突然就理解了……在父亲大人的内心深处,这个近卫家对他而言其实就是个沉重的【牢笼】,也是隐藏在旧华族光鲜外表下的【腐朽残破】之所,至于迷宫一般的构造,或许也隐喻着父亲大人的内心存在着【彷徨】吧。”
“至于之前千寻说过的‘十八层地狱’……我也觉得那或许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父亲大人暗地里的企图,也许连他自己也知道,那是一条不归的修罗路。看着‘花卷纯’的模样……哪怕那只是父亲大人认知上创造出来的怪物,也能从侧面证实这一点。”
这时候,陶阳问道:“那你昨天有调查过吗?你父亲书房里的办公桌抽屉里,到底放着什么东西?”
“我当然有尝试着调查,不过家里的佣人都得到了吩咐,特别我身边还跟着父亲的亲信部下,一直被盯得很紧,很难有单独行动的机会。”近卫祐希说着叹了叹气,“后来晚上的时候,好不容易以找书为借口进入了父亲的书房,在假装不经意经过书柜的时候,发现那里是上着锁的。我又不可能用什么强制性的手段破坏抽屉,既没那个余裕,也有被发现的风险。”
“不过,现在不是又入手了一个新线索吗?”旁边的别府千寻说道,并伸手指向了近卫祐希手中拿着的某物。
“嗯,也许我们只能靠它了……”近卫祐希说着,摊开了手掌,露出了“花卷纯”掉落下来的物品——一个胸卡。
只见那胸卡上面印刻着文字:kskk武内秀一
『kskk……这个应该是所属名吧,我记得花卷小姐最后不是说了,小心‘凯’什么的……』秋元馨当即说道。
——他因为大流士的能力,所以就算是在微弱的话语,都能听个清清楚楚。
近卫祐希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想该不会是指‘凯兹特’吧……”
“凯兹特?”陶阳皱皱眉: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