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扬深邃的钢琴声传来,睁开眼,便是天鹅绒房间。
“呵呵呵……欢迎您,尊贵的客人。”伊戈尔还是老样子,有些滑稽诡异的外貌与神情中透着神秘与深沉,“看来您有很好地采用我的建议,去与人积极地缔结羁绊。由您逐渐构建起来的社群,如今正成为您强而有力的臂助。”
陶阳无法否认伊戈尔所说的话,毕竟他这次来也是为了召唤新的人格面具。而他得以召唤的这些人格面具,正是来自他目前拥有的四个社群——【愚者】、【魔术师】、【命运】和【恋爱】之中。
如今他的心境也渐渐发生了变化,变得不再像之前那般抗拒与人结缘这件事。
其实认识各种各样的人,也没有那么糟糕——他心里这般想到。
似乎是窥破了陶阳的内心,一旁的赫莫莎掩嘴笑道:“啊啦,客人您这是否算作是‘真香’了呢?呵呵呵呵……”
陶阳瞥了赫莫莎一眼,没想到这个房间的人也会明白他国家流行的梗。
而这时候又听伊戈尔说道:“请您注意……您真正需要的,不是关系仅仅流于表面的泛泛之交,而是出于审美和原则等种种原因、愿意帮助您的人所构成的圈子。”
顿了顿,他又道:“换句话说,就是同为过去犯下过错之人之间结下的羁绊。”
陶阳脸色一凛。
这么一说的话,仔细回想起来,不仅是他,还有社群里的朋友们都是如此——【傲慢】的别府千寻、【怠惰】的甄矜祈、【暴怒】的近卫祐希……大家都有着各自悔恨的过往。
只时候又听伊戈尔发出了怪笑声:“人无完人,任何人都会犯错。然而人们不应拘泥于过去,而是重视‘现在’做出抉择,来自主决定自己的‘未来’。”
“那么客人您选择的‘未来’又是什么呢?真是让人期待啊……”
……
陶阳的眼神聚焦,当即就看到别府千寻拿着一支笔、鼻尖对着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你干嘛?”他往后缩了缩脖子,皱着眉头看着那个欠打的女人。
哪知对方露出残念的神情,咂嘴道:“啧,看着你在发呆,还想着给你脸上画只大乌龟来着。”
“画你个头啊!你又欠抽是吧?”陶阳拍开别府千寻拿笔的手,“我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不管怎样,终于到了最后关头了。”一旁的近卫祐希说着,手里陶阳刚刚交给她的、从八田阳菜那里带出来的铁盒。
“里面的东西,就是进入领域最深处的钥匙吧?”别府千寻说,“把东西拿出来看看。”
“慢着。”陶阳先一步制止,“刚刚梓川说,这里面的东西有古怪……咱们小心点。”
说着,他召唤出了太之初一,用念动力将铁盒带离到远处,再控制开关将盒子打开。
事实证明,他的谨慎的正确的——
在铁盒打开的那一刹那,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般,从里面倏然传出一道浑浊、却又刺耳的声音,像是许多人与多种声音交汇混杂形成的咒语!
“唔……什么玩意!?”陶阳捂着耳朵试图对抗那声音的恐怖穿透力,发现效果不大后,一咬牙指挥太之初一用【赛】将铁盒炸开!
“轰”的一声,随着铁盒的炸裂,也炸出了一群阴影!
那些阴影没有固定的形体,就像是一个个人的影子,群魔乱舞般地朝陶阳等人袭来。
速度最快的别府千寻先发制人,召唤静御前用【加尔】将她身前的阴影驱除;后方的近卫祐希见状,也不甘示弱地指挥哈恰苏特,对着阴影使出了【大切断】。
然而,哈恰苏特的刀锋却穿过了阴影的躯体,阴影也像是魂体穿透一样、从哈恰苏特的身体穿了过去。
“咦……物理攻击无效?”近卫祐希的反应能力够快,一下子就明白了敌人的属性特质。然而还不等她做出下一步反应,就感觉到头顶有一股劲风袭来。
长年修习剑道的敏捷度,让她及时侧扑出去进行回避。紧接而来的,却是与常人相比显得硕大的刀锋!
“什……哈恰苏特?”近卫祐希在地面上翻滚一圈,看着自己的人格面具惊诧不已,“我竟然控制不住它了!”
“祐希,收回你的人格面具!”陶阳指挥道,“其他人,不留余力地使用魔法攻击、全力消灭那些阴影!”
——在他看来,现在不是考虑消耗和保留体力的时候,如果不尽快消灭敌人,失去对人格面具控制力的他们,和待宰的羔羊无异。
好在从铁盒冒出的阴影数量不多、强度不高、也没有很强的战斗意识,虽然最开始给陶阳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但最后还是被后续的魔法连弹一一消灭了。
“呼……呼……”别府千寻喘着气,拿出上次剩余的药剂一饮而尽,来恢复因使用魔法而快速消耗的精神力。
“那什么鬼东西啊?”她不由得问道。
“那就是梓川提示过的‘古怪’吧。”陶阳接道,“幸好有他的提示,要是我们在最近距离打开那玩意,搞不好就要被直接团灭了。”
“施加了‘控制’效果的认知操作吗,说不定换在现实世界也有蛊惑人心的作用。”甄矜祈捏着下巴作思考状,“为什么从一个偶像手里得到的东西,会有如此不详的暗示啊?”
近卫祐希的脸色有些难看,冷哼道:“那就要去问柴泽都世本人了。”
“不过在此之前,必须得在这里做出了断才行。”陶阳边说着边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东西——那是消灭了阴影后掉落的物品。
而且是一把……
古和风样式的钥匙。
“不是说是勋章一类的东西吗?为什么会是钥匙?”陶阳不解地问。
“因为各位都将它视作了进入领域最深处大门的‘钥匙’啊。”
——做出回答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出现的伊丽莎白。
“呜哇,你还真是神出鬼没诶!”近卫祐希摸着被吓得轻微加速跳动的心脏部位。
伊丽莎白笑了笑,不过明显紧迫于收集圣杯碎片的她,这回很快就进入正题:“那么各位,请进入到我的电梯里来吧,我会送你们回到之前到达过的‘都世应援团’的入口大门前。”
……
来到了昨天到达过的地方,推开了“都世应援团”的大门,无视那些虚假的人形阴影,陶阳直接拿着钥匙打开了最深处那扇印满蓝色紫罗兰花纹的隔扇。
在钥匙的激活下,隔扇打开之后,显露出了位于内部的空间。
那是一处极其华丽的展示厅,密封的玻璃展示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偶像周边产品。其精美与珍稀程度,让人不得不怀疑其收藏价值抵得上东京都世田谷区高级住宅区的一套精品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