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门】的主线进程没完成多少个，接着又是“炎声幽燃”、又是“giftgame”的……陶阳开玩笑般地默默感慨自己触发的重要支线好像有点多。

不过这一切，都是以“圣杯碎片”为发端——这一点是没有错的。虽然从最初的置身事外、到后来只为眼前之事鸣不平，但随之牵扯出来的一个个事件，注定令他只能与圣杯碎片牵扯越深。

这时候又听铃井志帆继续说道：

“giftgame套着游戏的外皮，实际上和组织内部那些早就开始应用于影时间的电子设备没太大区别，算是一种能在影时间下运作的体验系统。至于个中复杂又详细的运作原理，我就不是很明白了。”

“而这个系统的核心……其实就是人为制造出适应者，然后将拘束起来的‘恶魔’进行强行匹配，使‘玩家’看起来像是人格面具操控者。”

“组织之所以致力于开发这样的系统，大概就是想人为制造士兵为自己所用吧。至于他们最终的目的和野心……目前也还不清楚。”

“不过因为这样的实验还处于相当原始的阶段，所以实际的应用扩散并不广、即使是在人格面具操控者当中也鲜有人知。当然，这也与组织本身非常小心谨慎有关系，他们还在暗中积蓄着力量。”

“更何况如今处于开发阶段的giftgame拥有的功能相当有限，其中之一就是简单的认知干涉，而且仅对普通人有效的样子。比如说，一个人对某件事本来是‘一般般’的观感，能将其增强为‘有点意思’的程度……虽然这么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放在社会上却能交换出一定的利益。”

“柴泽都世能从多位流量明星中脱颖而出、在短短一年内摘得‘国民偶像’的荣誉，giftgame系统附带的认知干涉功能有一定的功劳，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本人操控的‘恶魔’拥有‘魅惑’的能力所致。靠着这个能力制造出了大量狂热粉，也就有了大量的人气和流量。”

“giftgame还有一个用处，那就是能邀请其他人成为‘玩家’，将对方暂时性地拉到影时间里来。不过那对于被邀请人来说，就等于生命交到了邀请人的手上……”

陶阳脸色一凛：“八田阳菜就是那样被灭口的吗？”

铃井志帆点点头：“是的……当时我也在场。因为处理掉那个女孩是组织的指示，出手的还是我的搭档兼前辈……所以即使我想阻止，也心有余力而不足。”

可是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神情淡然，没有丝毫为无法挽救一条人命而惋惜的样子，甚至顿了顿还补充道：“啊……说起我的搭档，就是刚刚拿枪朝你们射击的男人。放心吧，他以后绝对不会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了。”

说完，她还由衷地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可是听了这句话，陶阳却开心不起来——他并不愚笨，大概猜得到那个男人的下场。

然而对于刚刚提及的两条人命，铃井志帆都表现得很镇定，甚至说是冷漠。

陶阳有些不敢问对方“你杀人了吗”，他心底里并不希望看到铃井志帆用无所谓的笑容回答他“是呀，又怎么了”，甚至有些害怕接受他熟悉之人的这种转变。

就在陶阳踌躇之间，铃井志帆又道：“至于组织会选中柴泽都世的理由，一是那个男人恰好有这方面的资质，二是想要利用流量明星的名声、人脉和财力，更便利地达成组织的目标。”

“尤其是前者……国民偶像的影响力，能够帮助正式推出后的giftgame快速传播，在短时间内创造极大的收益，这也是所谓资本和流量的力量吧。”她说着不屑一笑，“而柴泽都世的真实面目是这样的渣滓，对于组织来说反而更好操控。本来就是人渣的大明星，在拥有‘人格面具’的力量后，也变得更屑了。”

这时候陶阳忍不住打断道：“刚刚一直听你说‘组织’、‘组织’的……这个组织就没有名字吗？”

“啊，抱歉，一开始没说明白。”铃井志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组织正式的那个名字有点长，说起来嫌麻烦。它是叫……”

“人因工程研究所。”

陶阳默默地记住了这个名字，想着之后试试看能不能调查点什么。顿了顿，他又对铃井志帆问道：“你刚才说……你还想继续留在这个组织里？”

铃井志帆点点头，道：“虽然我现在能接触到的事情还很有限，但我相信以后若是能深入到组织内部，就能明白不少重要的情报。”

陶阳刚想说那样太危险了，铃井志帆早有所料地笑着打断道：“伊吹，人是会成长和变化的。如今五年过去，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我早就意识到了……在这个扭曲的世界，连我自己或多或少都变得有些扭曲了……”说到这里，她的脑海中不由得闪过自己亲手杀死绫小路时候的画面——那是以前那个在学校里热心排球的她完全不敢想象的行为，然而现在的她却能面不改色地去下那个狠手。

到底是为什么呢？

因为自己觉得这是个充满扭曲和虚假的世界？

因为自己认为绫小路大体也是个被替换掉的不存在的假人？

所以能这般没有心理负担？

铃井志帆不清楚，也无法肯定自己的真实想法。

她只是很自然而然地去做了她想做的事情。

于是又接道：“那样的组织，放任下去的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那么，就让我作为间谍继续潜伏吧。我有信心能完成好这个工作，这也是为了我自己……为了能搞清楚这个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以及如何才能将原本熟悉的亲人与好友带回这个世界。”

她放在身侧的拳头不禁紧了紧，面对陶阳时却展颜一笑：“而且伊吹你是因为那个被杀害的女生才顺着线索找到柴泽都世、而对人因工程研究的探查也是避不开的吧？”

她用很认真的语气说：“我想帮上你的忙。”

听着铃井志帆一口气说了那么多，陶阳能感受到对方坚定的决意，心说自己恐怕很难改变铃井志帆的心意，也只能叹着气认可下这件事了。

“我知道了，身处在那样的地方，你要注意安全、多加小心。”他说。

“你这么关心我，我很开心喔。”铃井志帆俏皮地眨了眨眼，“不过可别小看了我，现在的我作为一名人格面具操控者，可是很厉害的！”

说完，她竟是上前环住陶阳的脖颈，然后拥抱上前、粉唇前探……

『吾即是汝，汝亦为吾。』

『汝于此，获得崭新之因缘。』

『因缘者，即所谓破除诳言以求修正歧路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