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四茶的社区医院门口,一接近便听到从里面传出的争论声。
“……狗屎混蛋!趁着老子的大哥不在,你们丫的就敢来找老子麻烦是吧?!”
暴躁的语气、混混的腔调,讲究的弹舌……不用看也知道是布雷迪医生的声音。
陶阳推门而入,刚好就看到几个黑西装男子围着布雷迪,其中一人说道:“请您不要再胡闹了,那一位也非常担心您,请您快跟我们回去吧。”
布雷迪梗着脖子吼道:“我不回去!凭什么强迫我回去?我有自己的自由、可以选择我想干的事情!”
顿了顿,他带着丝丝怨气,又说:“而且……她不是看老子不顺眼的吗?那就正合她意了!”
“请您不要说这种话……”
“别自欺欺人了,其实你们都知道的,我自己也明白的!就少在这里对我假装客气!”
双方都专注于眼前的事情上,并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陶阳。
“哈……真没办法,如果您不配合……就请您不要怪罪我们了!”黑西装一伙人见状,颇为无奈地摆出了稍显强硬的姿态,看上去打算对布雷迪用强。
布雷迪却凛然不惧,习惯性弓着背的身子一下子挺直,一米九的身高优势瞬间展现出来,隐隐透着威压。
他脸上的刀疤在狞笑下变得更加狰狞,配合着自身天生凶狠的外貌,摆出了足以吓哭无知孩童的恶鬼面目,整个人的气势也像是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
顿了顿,他压着嗓子恶狠狠地又说:“想跟老子来硬的?正格裸意!”
对面的黑西装沉默数秒,其中一人等不住纠正道:“是‘正合我意’才对……”
“少他妈纠正老子!”布雷迪瞬间狂怒,额头上的青筋都跟着暴起,勃发的怒意带着骇人的气势,对着最前面的一名黑西装猛然挥拳打去。
然而他不慎地脚下一绊、身形也跟着一歪,拳头划出了个无力的曲线,被对面的目标轻飘飘地避过。
之后他还差点以头抢地,还是另一个黑西装眼疾手快,在他快要跌个狗吃屎之前扶住了他。
被扶起来的布雷迪涨红了脸——那是给臊的。
他一把甩开别人扶着他的手,不甘地哇哇大叫并再次冲过去,就跟孩童撒泼一样小拳拳捶大人胸口。
结果不出意外,被一名看上去最瘦弱的黑西装用单手一回合制服。
这一幕,看得陶阳目瞪口呆:
布雷迪医生你……
白瞎了一副强者的尊容,原来是个战五渣啊!
无法对黑西装们欺负弱小的暴行坐视不理,陶阳赶紧路见不平一声吼:“住手!”
小小医院内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黑西装们戴着墨镜的脸上表情不变,布雷迪却认得这位“老顾客”、跟见到救世主似的兴奋喊道:“陶阳!干他娘的!”
不过还不等陶阳动粗,黑西装就已经松开了捉住布雷迪的手,任由布雷迪跑到陶阳身边求救。
大概是已经失去了耐心和期望,为首的一个黑西装叹道:“我们明白了……既然您如此抗拒,我们也不便勉强,只好就这么回去跟那一位复命了。”
布雷迪顿时满脸获得胜利的兴奋,说道:“你们缠着老子已经有好一段时间了,早就该这么做了!”
然而,为首的那个黑西装又说道:“可是……您真的就打算一直逃避吗?”
布雷迪的脸色猛地变了变,对待黑西装们也不像刚才那般佯装强硬、而是真正的怒意填膺,厉声反驳道:“我才不是逃避!你们什么都不懂!就少在这里乱说!”
更多的,他也不愿意多说。黑西装们也沉默着,之后离开了这家小医院。
最后,只剩下了陶阳和布雷迪两人。
过了好一会儿,布雷迪才苦笑道:“对不住,陶阳,给你看老子笑话了。”
他又愤愤地嘀咕一句:“那些该死的……来的真他妈不是时候。”
之前布雷迪的真实身份就已经让陶阳有些在意了,这时候他便忍不住问道:“那些人看上去不像是对你有敌意的,而且还对你用着敬语……”
“难道……你其实是哪个极道家族的少主?”他半开玩笑地说。
而他的脑海里已经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么一个画面:高高的百阶石梯上,一座雄阔的和式古宅大门大开,石子路两侧站满了一个个彪形大汉,双手撑着膝盖半蹲着身子,大声喊着“オッス!”
不过一想到布雷迪的金发碧眼,就有很强烈的违和感。
毕竟一开始见到布雷迪的时候,还以为仅仅只是在曰本经营私人医院的外国友人。然而布雷迪神神秘秘的身份、以及刚刚那些明显是曰本人的保镖……这位“老外医生”在这个国家貌似并不是单纯的“外人”。
这时候便听布雷迪笑骂道:“你个混蛋!说谁是他妈的极道呢?!老子可是大大滴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