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榕目送她出了房间，等到脚步声逐渐消失才慢慢下移，连着头一起转进被子里，她捂着自己发烫的脸。

自从十五岁那年发病，她的体温就一直比普通人低，这种久违的温度让她眷恋。

林司奕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看着院子里带霜的菜，应该是已经坏了，家里也没有其他可以吃的食物。

抬头看着慢慢变蓝的天，不知道街上有没有卖菜的。

到街上，正常睡觉的时间，在这里人们已经摆好了要出售的货物，大多是老百姓自家制作种植的。

买了些菜，看着在角落处的煤炭，屋里确实需要一些，付榕内伤未愈，室温不能低。

走到卖炭老伯的身边，林司奕弯腰摸了摸看，是否干燥:“老伯，帮我称一两银子的吧。”

她并不是不想具体说要多少，而是不清楚自己需要多少，回家往煤炉一放，等灭了再往里面扔点。

老伯披着破烂的衣物，将脸遮住，单薄的袖子让林司奕忍不住心中一寒，她想起小时候街上的乞丐老爷爷。

掐断回忆，她摇了摇头，之前的事有什么好怀念的。

老伯低着头认真地装着煤，拿起旁边的杆秤，两眼贴近生怕称错一点。

林司奕接过装好的煤，结果对方在撒手的那一瞬间拽住她的手，凹陷的眼睛盯着她:“你是不是……”

“是不是那个……”

林司奕被他神经兮兮的样子吓住，生怕对方说出什么惊天大料。

看着周围往来的人，她拉起老伯走到旁边的巷子，小声询问:“您别声张。”

老伯点了点头，像是保证般地说道:“我一定不会声张的，大人您放心。”

“大人？”林司奕疑惑地问道，她什么时候有这种称号了？

老伯见她这么问，以为是在考验他的衷心:“大人，付楼主日日让我们看您的画像，暗中保护您，我就算是老眼昏花也不会认错！”

付榕？

这么想确实合理，不过这“暗卫”还挺衷心的，大冷天打扮成这样，不像皇帝留给她的那两个……

她林司奕对于皇帝来说也只是一个收钱的工具，换成付榕万花楼一样可以挣钱，但是没了付榕那万花楼也就垮了，于是皇帝便任由付榕暗中在万花楼收拢势力。

两个暗卫也是配合付榕演戏的……

生活处处是戏精……

“付榕啊，我知道了，这么冷的天你们都先回去吧，我这没什么大危险。”

付榕嘱咐着，就算武功再高，这么大年纪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在外面，也是会危害身体的。

老伯拱了拱手:“好嘞，等会就走。”

林司奕点了点头，拿起旁边的袋子就要往家走，看着小小的一个袋子，没想到这么重。

老伯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旁边卖菜的一个阿婆走了过来，侧身小声道:“这林司奕真如传闻般好糊弄，你这只言片语就把事情瞒过去了。”

说着她还朝林司奕回家的方向吐了口口水，她最看不上这种窝囊的有钱人了。

老伯只是摇了摇头，他刚才在“保护”的地方提高音调，对方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了吧？有没有成功挑拨离间呢。

顿了顿后道:“回家吧，在老大面前可不要这样说，小心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