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他还是决定先抽出一点时间来,把自己承诺要送给几个妹妹的礼物先制作出来,为此他特意留下了两名东人的工匠。
礼物分为几个部分,首先是人手一把的贴身短火枪,这能在她们独自出行的时候提供最后一份保障;其次是自己昨天画给雪迩法的自行车,他并不准备有所偏袒,准备为每个妹妹先来上一辆;最后是几张机械博览会的票券,夏尔准备抽时间带她们一起出去散散心,顺便也为长公主殿下的邀约做些准备。
雪迩法的信件昨天下午写好以后便找人立刻派送了出去,皇室成员有专用的收信渠道,并只会告诉自己认可的人。
按照雪迩法与长公主书信交流的习惯,这封信大概能在两天内得到回复,如果不出意料的话,长公主很有可能在一周后便会造访贝思洛德周边,那时也正好是机械博览会正式开幕的时候。
构思好了自己接下来的行程,夏尔明显松了一口气。
面对悲伤的亲人们他所能做的不多,只有尽可能的舒缓这种情绪,毕竟时间会冲淡一切。
他这样想着,下意识的想要呼唤衷心的女仆长,却发现从早晨开始就不见她的踪影,倒是一应流程安排的极为妥当,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缪兰小姐去哪儿了?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夏尔询问了一下路过的女仆,却意外的得知对方把自己关在卧室一个早晨都没有出来。
年轻人摸着后脑勺,不解的来到了她的门前。
轻轻敲了敲门后,得到请进的许可后才走进了女仆长的房间。
缪兰小姐坐在靠窗户的地方,并未穿着平时熟悉的女仆装,而是同样一袭黑衣,胸口别着白花,呆呆的望着墓园的方向。
夏尔所有的猜测都消失了,他温和的道:“您完全有资格去参加这场葬礼的。”
灰发的女士抿了抿嘴唇,摇摇头:“不必了,夏尔。”
她已经完全按照夏尔的想法,开始直呼他的名字了。
“您曾经问过我是否愿意解除烙印,其实我曾经犹豫过的。”女仆长像是自言自语道:“我在接受烙印之前也曾痛恨过命运为何要诅咒我的自由,直到我的母亲对我说,总有一天你会理解到身为守护者的意义。”
她自嘲的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知道,烙印的传承是残酷的,也知道一旦您的父亲死去,只能残存下一个子嗣。”
“以前我曾觉得这就是对我施下烙印的修佩罗斯家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可等到今天我才知道守护者们为何愿意代代接受这样的遭遇。
“因为怜惜,因为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她捂住嘴轻声的哭了出来。
夏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
毕竟记忆中,这位严肃的女士陪伴修佩罗斯家族的人们一同生活了十数年,即使是养猫养狗都会生有感情,更何况她一手包办了所有人的生活和教育。
这样想的话,缪兰才算是他们所有人的长姐。
“夏尔,我们的牺牲是有意义的吗?”灰发的女士最后带着哭腔问道。
夏尔愣了愣,随后肯定的回答道: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