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说自己打算动手了,还派人告诉你一声?
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畏惧对手的权势,不打算直接报复,选择去威胁对手。
但是...最起码你也要告诉对手接下来要怎么做,或者说什么不能做!
多少也要放一些狠话不是?
诸如,你要是再怎样怎样,我就...
或者...你最好不要再怎样怎样,要不然我就...
这...才是一贯套路!
所以,现在回过头来再看左慈的那些话...
难道...真的不是提醒自己吗?!
左慈的话毫无杀伤力,但是却把敌人的阴谋说了通透,甚至就连为何要对自己下手的原因都给说了一遍,这样的“敌人”...
倒是可爱的紧啊!
这倒也罢了,左慈还屡次三番想把自己带回山中修行,难道...这不是在帮自己躲避将要到来的灾祸吗?
不管从任何角度来看,江宁都觉得,左慈此行...绝对不会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似乎...他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帮衬自己?!
而且左慈来了之后,他的行为也颇为古怪,哪怕是现在,江宁都没有想明白。
江宁内心清楚,左慈绝对不是一个人来到的成都,而且从时间上看,他们似乎早就已经到了!
要知道,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自家和主公家的房顶上动手脚,恐怕自己和主公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在他的监视之下。
那么...他为何要多此一举,去主公府中求见自己?
这...
是不是有些不符合常理?
再加上,最后的那一番话,说的也是不明不白!
总而言之,左慈的到来,处处都透着诡异!
江宁站在那,任凭自己想破头颅都没想明白左慈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只得轻叹了一口气,低声喃喃道:“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嗯???”张飞还在一旁破口大骂,似乎对于让左慈这个妖道从手中跑掉之事颇为懊恼,当听到江宁的喃喃细语时,他以为江宁是跟他说话,于是停下了咒骂,粗着嗓子问了江宁一句:“军师刚刚可是在跟某说话?”
“只是宁自言自语罢了...”江宁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劳烦翼德在此蹲守了一夜,宁倒是颇有些过意不去了!”
“先生说的这是什么话?某受大哥之托前来护卫先生,这些苦又如何吃不得?”
“再加上,先生乃是有本事的,某自是看的真切,却是心甘情愿为先生做这些的!”
江宁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对于张飞这种直白的表达,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回头看了看左慈消失的地方,似乎那里真的再没了人影,江宁扭过了头,转身回了府邸。
......
与此同时,益州城内,某个小民房里。
有一个蒙面人正恭敬的垂首站在一旁,看着眼前慢悠悠喝茶的左慈,他不由得开口道:“师父...不知此行...”
只见左慈放下了茶杯,戏谑的开口道:“怎么?就如此不信任为师?”
“这...徒儿不敢...”
“你呀,你呀!”左慈伸出手指,点了点眼前的徒儿,开口道:“你为何不愿意亲自去跟他说这些?”
“这次是这样,前些时候也是这样!”
“莫非你和他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听了这话,只见那蒙面人嘴角不自主的扯动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秘密倒没有,不过倒是有一些交情...”
见自家徒儿不便多说,老道人捏了捏胡须,开口道:“你托为师的事情,为师已经办妥...”
“江子奕此人...”
只见左慈犹豫了一瞬,而后一脸正色的开口道:“为了你的身家性命,你...最好不要和他有任何交集!”
“我从没见过如此心思缜密的弱冠少年,临危不惧,行事张弛有度,对人心的洞彻更是超凡脱俗,老道...看不懂亦看不透.....”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知道!”
“此子...是个人杰!”
蒙面人一脸疑惑的问道:“既然子奕如此不凡,那...为何师父说不要和他有交集?”
左慈摆了摆手,“江子奕确实是个人杰没错,不过你可知,每一个人杰下面,又踩着多少人的尸骨?”
“那些尸骨,大多数是敌人的,但是...自己人的,也绝不会少!”
“你...可明白了?”
蒙面人似乎有些迟疑,不过随即还是点了点头。
“把为师的话记在心里,不要再跟江宁扯上什么关系了,若说有什么恩情,该还的也还的差不多了,当断...则断!”
“徒儿...知晓了!”
看到眼前心口不一的爱徒,左慈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该说的,不该说的,自己都说了。
接下来怎么样,就看他们各自的造化了啊...
......
对于江宁来说,左慈的到来不过只是一个插曲,终究还是改变不了他返回荆州的计划。
有人想要对付自己?
那就来吧!
且看我江宁的剑...利否!
当大军整顿的差不多,江宁也开始准备启程。
就在此时,自家师兄的一封信却彻底打乱了江宁的节奏。
信中写道:“子奕吾弟,今曹操尽起大军围剿荆州,所图者不过师弟手中炸药也,诸如孙权、士燮并土匪倭寇之流,皆隔岸观火之辈,不足为虑!”
“曹贼势大,若子奕舍西川驰援荆州,若遭其埋伏,我等所做一切皆付之东流,此非明智之举!”
“子奕可令翼德、子龙各带一万兵马前来荆州,由主公镇守西川,至于子奕...”
“曹贼既率大军前来,汉中之地岂非空虚,莫非子奕无意乎?”
“我军既得汉中,可顺江而下,截断曹操去路,届时亮自会带兵出击,与子奕遥相呼应,如此...荆州之危可解,汉中之地亦得!”
“两全其美,岂不乐耶?”
江宁仔细浏览着自家师兄的书信,不得不说,师兄果然还是师兄,看问题相当准确。
汉中此时的确空虚,相比于驰援荆州,拿下汉中对于江宁来说,的确更符合当下的情况。
不过...
自己若是不去荆州,自家师兄的压力...
可就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