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孟获这时候倒是开口了,他抬头直视着庞统的眼睛,说道:“若说益州牧刘璋,倒是的确待某不薄,但是那刘备?”
“呵呵...”
说到这,似乎觉得说的还不够,孟获继续说道:“两川之地,皆是他人所占土地,汝主倚强得之,自称为主,不愧疚耶?”
“反倒是吾,世居此处,祖宗基业皆聚于此,严格来说,倒是尔等无礼在先,侵我土地,杀我百姓,又怎说是我等背反?”
这话说完,场上一阵拔刀的声音,就连庞统此时也坐不住了,皱着眉头站了起身。
“怎么?诸位可是被某说的恼羞成怒了?”
“吾乃南蛮王孟获!”
“尔等兴不义之师,侵人土地,占人家产,本就遭世人唾弃,便是杀了我又如何?某若不在,南中地区只怕是再无宁日!”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哪怕是众人也都犹豫了半分,眼神看向了上首的庞统。
关索此时站在众位武将后面,眼里也不由得漏出了一抹凝重,现在的孟获和之前在囚车上的孟获可以说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失言,使得孟获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才如此嚣张,如此的...有恃无恐!
但是他的底气又是在哪呢?
很快,关索的问题就得到了解答。
“南蛮王孟获...倒是好手段!好心机!”
见上首的庞统突然夸赞自己,饶是孟获也不由得愣了。
“你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笃定我汉军不敢杀你是吧!”庞统指着庞统笑了笑,而后继续说道:“你一开始来到我中军大帐,便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丝毫没有败军之将的自觉,大抵是得知了什么消息,所以才有如此作为...”
“先是用刘璋的名义堵住我等的口,而后又站在大义上批判我汉军,最后再不经意的点出来你的身份,以及杀了你之后的危害,这番话层层递进,倒是颇为犀利!”
“听了这番话,不管出于哪个方面,你知道统都不可能再杀了你,毕竟统要考虑杀了你之后天下人的看法,以及南中地区各部落的想法!”
“所以你才毫不畏惧,统说的...对么?”
见庞统根本不按套路来,孟获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是耿直的站在下首,直愣愣的看着上首的庞统。
“不过...统想告诉你,你错了!大错特错!”
“若是统作为三军之帅,恐怕真的会考虑这种情况,但是事实上,此地并非是统一人做决定!”
“你可是还忽略了一人?”
“嗯?”孟获似乎想到了庞统嘴里的那人,喉咙里也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
“正因为统考虑过杀了尔等蛮夷会带来的后果,所以我曾经才力保金环三结!甚至差点和子奕闹翻,但是现在呢?”
“你觉得子奕会怕这些事吗?”
“你以为...他会在乎天下人的看法吗?”
“你以为他会在乎你们部落的看法吗?”
“杀你,又如何?!”
“杀了某,南中地区恐怕永无宁日!”听到这,孟获已经开始有些怕了,但是依旧倔强的昂着头,直视着庞统的眼睛。
正当庞统想开口的时候,只见江宁从帐外走了进来,看着下首跪着的庞统,江宁嗤笑了一声。
“永无宁日?他们敢么?!”
江宁缓缓来到了孟获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而后开口道:“你所依仗的,无非便是南中地区地广人稀,再加上你的威望能够使这些部落信服罢了,不过...你真觉得这些能够要挟的到我汉军?”
“不杀你,只是因为不想费事罢了!”
“换言之,不管你活着与否,宁都有把握拿下叛乱的南蛮,区别只是在于时间早晚罢了!”
看着江宁那淡然的模样,孟获并没有开口反驳,而是识趣的闭上了嘴,他敢和庞统叫板,那是因为他笃定庞统应当不会杀他,但是他却不敢拿同样的招数来试探江宁!
他又不傻,毕竟..此时金环三结的脑袋还在营门外挂着呢!
“你可是不服?!”
孟获咽了口唾沫,本打算放两句狠话,但是看着江宁那没有任何情感的面孔,也不由得改了口,道:“山僻路狭,勿遭敌手,若非如此,怎可能被擒?”
孟获并没有回答江宁,只是为自己战败找了一个借口。
“那便是不服了?”江宁如何不明白孟获的意思,他轻笑了一声,而后开口道:“宁听到一则故事...”
“曾经也有一个和你一般无二的蛮夷,在境内犯上作乱,背主反叛,但是前来镇压的...元帅,姑且称之为元帅吧!七擒七纵!最终收降了这蛮夷大将,自此以后,在那大将的帅领下,蛮夷心服口服,再不反叛,也由此沦为了一则佳话!”
庞统此时站在上首,大拇指不住的摩挲着食指,眼珠子也在不住的转动着。
对于江宁说的这个故事,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这到底是出自于哪个典故。
庞统也不由得暗自思忖道,或许这是子奕打算收降孟获所故意编造出来的也说不定。
想到这,庞统看向江宁的眼神也不由得漏出了一丝敬佩。
一手大棒加一手甜枣,先是威胁恐吓,而后再给个台阶下,这招降手段用起来,简直是行云流水,丝毫没有一丝做作,真的是...又学到了一招!
庞统此时觉得他对江宁的意图已经了解了七八分,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效仿那个三军元帅,对你七擒七纵,然后打到你心服口服,再收降于你?”江宁一脸玩味的看着孟获,淡淡的说道。
怎么
难道子奕不是这样想的吗...
莫说跪在地上的孟获,便是庞统此时脸上都漏出了一丝疑惑。
只见江宁淡淡的开口道:“七次?”
“哪个男人会有如此耐心和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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