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难波津,寒冬闭羞颜。今春满地堂,花开香芬芳。”
桥本千早先是念了一首序歌。这首不在百人一首内,相当于开场白和定场诗,接下来才会开始正式的比赛。
桥本千早翻开手中的一张牌,取到手里,开始有腔有调地念起来:
“春尽夏已到,翠微香久山……”
琉璃子和刹那低头,头发从两人的肩膀上垂下来。
平时,很难看到两人这么认真的样子。
“找到了。”琉璃子伸手拍住一张牌,取回了自己那边,表情甚是得意。
“……满眼白无耀,闻说晒衣衫。”桥本千早念出下半句,接着,她又取了一张牌。
“八重樱烂漫,光照九重宫……”
两人在那里你一张我一张得争夺着花牌,千临涯这边则默背着百人一首。
每隔几十秒,他就翻一页,很快,没有读过的那边的页数,慢慢见底了。
直到所有页都背完后,他闭上眼。
刚才记过的内容,全部在心头萦绕了一遍。
再次翻开手中的本子,从头到尾快速阅览一遍后,千临涯从一旁的箱子上跳下来。
“背完了。”
这边,清水刹那和醍醐琉璃子的比赛,也进入了尾声。
“山樱幽处见,彼此倍相亲……”
“啪。”
清水刹那伸手按在一张牌上。
“找到了!”
“……世上无知己,唯花解我心。”桥本千早念完下半句。
此时,场上只有两张牌了。
两边的阵中各一张。
按照规则,一方阵中的牌归零,就结束了。
也就是说,现在就决胜了。
“等一下。”琉璃子面色不好看地对一旁的桥本千早说。
桥本千早疑惑地放下手中正准备念的牌。
“剩下一张就结束了吧?我想看看已经取了多少张了。”
桥本千早困扰地说:“还在比赛中……”
清水刹那脸色也不好看:“无妨,我也想看看。”
看来,两人的比赛相当焦灼。
两人各自取了手边的牌,开始数起来。又几乎是同时数完。
“24张……”
“我这边也是,24张……”
两人同时看向对方。
也就是说,两个人的牌数也一样,当前阵中的牌也一样。
谁取到下一张牌,谁就赢了。
“那个,我已经背完了。”千临涯出声说。
“是吗?背完了吗?不亏是我家的茶头。”琉璃子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靠在离他很近的地方,一把取走了他手中的记诵本。
千临涯看到,她的额头上,还覆盖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考你一下,‘秋来田野上,且宿陋茅庵’,下一句是什么?”
清水刹那也走过来,脸色阴沉地提醒道:“你们靠得太近了。”
她的额角也淌下一颗汗珠。
怎么,原来歌牌比赛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吗?千临涯暗自想到。
“那个,你们不比了吗?”桥本千早还跪坐在地上,弱弱地问道。
“……”
“……”
琉璃子和刹那双双沉默了。
过了会儿,刹那率先开口说:“胜负的悬念,就保留到下次吧,这次累了。”
琉璃子从背后推了一把千临涯:“你去跟她玩一局,我来唱牌。”
听说有歌牌能玩,桥本千早马上不啰嗦了,把地上的残局迅速聚拢归堆,开始洗牌。
千临涯到她对面坐下,学着她的样子,开始和她一起铺牌。
铺好牌后,桥本千早露出了无比用力的神情,爬在地上,视线如同机关枪,扫射着地上的牌。
千临涯马上意识到,她是在记地上那些牌的位置,于是他也跟着一起记起来。
“撒,撒,快开始吧!”
很快,桥本千早记好了牌,跪坐在地上不安分地动着,一脸兴奋。
千临涯抬起头,说实话,他还有些没搞懂。
琉璃子从手里取了一张牌,语气平淡地念起来:
“急流……”
“呔!”
一声呐喊。
一张牌在空中打着旋,从千临涯鼻子底下,直直飞了出去。
在空中掠过坐在一旁的清水刹那的脸侧,激荡起的风扬起了她鬓角的一缕头发。
这张牌飞行到杂物间一旁的箱子上,直接插进了箱子里,发出“笃”的一声。
“啊、啊……这……”
千临涯瞳孔巨震,指着面前的少女,半天说不出话来。
“急流岩上碎,无奈两离分。早晚终相会,忧思情愈深。”
琉璃子这才慢悠悠地念出了完整的和歌。
清水刹那表情平淡,伸手梳了梳刚刚被扬起来了的头发,挪动身体,默默换了一个位置坐。
桥本千早爬起来,“咚咚咚”跑到那边,把那张牌从纸箱上拔出来。
千临涯总算知道,为什么之前坐在那个纸箱上背诵的时候,看到纸箱上有很多划痕了。
原来是这么来的。
两人坐定后,琉璃子再次开始读牌:
“浪……”
“呵啊!”
桥本千早再次发出一声娇喝,一张牌如法炮制地飞了出去。
少女不好意思地站起来,朝他行礼,跑过去把牌捡了回来。
“那个,”千临涯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这样可以的吗?欸?可以这样?”
“规则上是,只要把牌取到限定区外,就算取到了。”桥本千早解释道。
千临涯人已经麻了。
这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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