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得了,”
江明野略带凄惶地笑了,酒入苦肠,整个人氤氲着一股浓烈的醉懒,他靠在白釉的床边,自顾自地说,
“太早了,也不知道是见到你的时候就疯了,还是第一次被你劈成飞灰的时候,”
“也可能是万年的求而不得,万念俱灰,再无悲喜,只怕若是不疯,就死了。”
稀薄的空气中灌满了哀伤。
却可惜,多浓郁的情绪也触及不了心冷如冰的神明。
白釉只当他是追忆自己漫长的生命,浓紫色的眸子,紧紧盯着他手中的白瓷酒壶。
全然不顾,江明野绝望又充满私欲的眼神。
“手中还有何等私藏,快快供奉于我。”
白釉缓缓飘到了他的面前,傲然睥睨,似九天孤神。
“我才不给你喝,喝一口,就喜欢勾人魂魄,占人便宜……”
江明野像是彻底醉了,声音越来越低,脸颊飞起一团红雾,垂着眸子不再看她。
火大!
白釉恶狠狠地盯着他,神明是要脸的,也不好直接锤碎他抢酒……
福至灵心,白釉细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耳鼓上的一颗小痣,恭敬中带着几分试探,
“小师叔?”
区区三个字,比雷霆万钧还猛烈地砸开了心扉,坚不可摧的雪山彻底轰塌。
江明野微红的脸瞬间惨白,潋滟的桃花眼水雾弥漫,眼角红地像血。
那样嗜血渴望的眼神看得白釉毛骨悚然,他略显粗粝的手指磨着她细嫩的手腕,绝望中却带着几分清醒的自虐,
“骗子,”
江明野又吞了一大口,也不顾被辛辣呛出来的泪花,
“你根本不记得。”
被一语拆穿,白釉瞬间原形毕露。
一双素手直接扼住了他的喉咙,手上一紧,直接把他从窗户里丢了出去。
白釉坐在飘窗上,负手向外望去。
只见江明野的声影没有半分凝滞,潇洒身姿像是落雪在风中回旋。
深夜中暗涌波动,几处魔气和妖气缓缓逼来,他手执无情剑,身姿如谪仙般清隽。
不过几招,便将试图入侵人间作祟的妖魔斩杀了个干净。
天道有损,众神皆知,白釉倒是不晓,现在已经恶化至斯,连这些妖魔宵小也敢试图越界?
不过转瞬,江明野的身影已经出现在白釉面前,一张堪称昳丽无双的帅脸越放越大……
长得好有什么用,一锤子下去,都是一摊屎……
白釉冷哼一声,拿了他的白瓷酒瓶子,重新回到了自己柔软的床上,轻笑着问,
“白天当顶流,晚上打怪兽……你,是奥特曼吗?”
江明野将身上的污血用道火清理干净,芝兰玉树般地笑了,
“当年那个东瀛画师,的确是我身边的小跟班。”
【可恶,被他装到了!】
白釉拿着酒瓶子,放在鼻子尖闻了闻,全然不似刚才一般醇香,她灌了一大口,浓烈的酒却像是白水,没有任何味道。
愈合力太强,物理伤害没什么用,他手臂上的惊雷云纹已经消失了。
白釉右手轻勾,江明野刚被道火焚净的白色衬衫碎裂成飞絮,天旋地转之间,白釉一手按住他瘦削的肩膀,另一只手……
蘸着浓香的酒,在他精致内敛的胸腹肌肉上,认真地描绘着。
供奉神明需要极其虔诚,白釉跪在他身.上,海藻般的长发垂在他赤.果的胸口。
纤纤玉指带着凉凉酒渍,在他凹凸有致的身上游.走。
肖想了万年的神明,垂眸,肃穆,近在咫尺,对待他这块画布,极其专注……
惊雷云纹已成,她猛然抬头,浓紫色的眸子如紫晶绚烂,小狐狸似的笑了。
浓郁的酒香重新溢散,充斥在狭小的方寸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