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

连江明野自己都觉得这次是死定了。

该跟白釉说的话，也说了，满身遗憾……却也死的瞑目。

直到……

他被喂了一大口盐。

粗粝的盐粒卡着他肿胀烧灼的喉咙……

他是被活活齁醒了。

“咳咳，咸……”

“江明野，江明野你醒了！”

一个纤细的身影把他死死地搂进了怀里，江明野躺在她更加清瘦了几分的怀抱里，喉咙里的咸缓缓化作哽咽的酸。

他虚弱的几乎动不了，白釉的力气好大，他整个上身都腾空了，白釉纤细却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脖子。

勒死人的力道，怕也不过如此了。

偏生耳边，是白釉激动到颤抖的话，

“醒了就好，医生还说你没准会变成植物人呢，没想到，不过一天，你就醒了。”

白釉揉着他的头发，轻抚着他的后背，一面像是安慰自己，一面像是在背课文，口中念念叨叨地，

“医生说你如果醒了，就给你喝点软烂的甜粥，注意翻身，你等着……”

江明野拉住了马上要就离开的白釉，第一，他舍不得白釉地怀抱，第二，软烂的……甜粥？

白釉哪里是他现在一个虚弱的小残废拉得住的，她早就一阵烟一样地飘到了厨房里。

厨房里：

“叮当！咣锒！啪叽……”的声音不断传来。

这么久，倒是没想过，还能吃到白釉亲手做的食物。

他反而多了些期待，环顾四周，他居然回到了京郊的大别墅，他很喜欢住在这里，这里有他这万年间所有的藏品。

白釉很快带着“甜粥”走了过来，小巧可爱的勺子盛着晶莹剔透的米粒，她激动又兴奋，直接喂到了他的唇边，

“喏，喝一点吧。”

江明野看着那勺热气腾腾，软烂的米粒和还没有完全融化的盐粒混合在一起的粥。

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花，轻轻点了点头，“嗷呜”一声，吞入了口中。

“好喝吗？”

白釉闪亮的紫眸充满期待地看着他，像是一只等待着主人鼓励的毛团儿，可爱极了。

江明野的口腔艰难地蠕动了几下，喉结一滚——

“噗——”

嗓子都是肿的，是真的咽不下去。

白釉的眸子瞬间结了冰。

刚才的兴奋和激动全部敛去，只剩下犹疑和思忖。

难道是粥——

不好喝？

不可能！

很软烂呀，而且放了很多糖，虽然她品尝不出味道，但是手机上说，长那种样子的就是白砂糖！

“白釉，咳咳咳，好喝！”江明野赶紧说，

“但是我现在喝不下，先等会再喝可以吗？先给我抱抱。”

白釉的脸瞬间多云转晴，她拍了拍他的侧脸，笑着说，

“不行，医生说你需要先垫垫胃。”

江明野摇头，吃也吃不下，还得吐，干脆直接拒绝。

若是往日的白釉，定然早就恼了，不过看着江明野虚弱到透明的脸色，她还是将满心的暴躁压制住，

“乖啊，你乖一点，喝一点就行，听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