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司雷殿在此。”
不自责迟到,不顾及礼貌,孤寡倔强,司雷殿的锤子够硬,六界大会众位人神,只能纷纷向她执礼。
天道捋着胡子,和蔼地笑了,
“白釉啊,历劫可还顺利?”
“嗯,多谢父君关心。”
说完,白釉便隐入了墨紫色的乌云之中,在场的任何人神,都不再配她多一个眼神。
天道并不在意,确切说,他最喜白釉这般孤寡绝臣的模样,反倒是长袖善舞的他向众人神代白釉告了罪。
这等聚会本就无聊,往年里,白釉都是吉祥物一样的角色,她在乌云里,顶着神冠打瞌睡,忽然听到了几声痛吟。
江明野捂着心脏,蜷缩着身子,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白釉从乌云中飘然现身,绝美容颜,惊鸿一面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那六界八荒最美艳绝伦,尊贵无比的神明带着几分紧张,来到了一人床榻前。
纤细柔夷抚上了那人的额头,像是测量温度,另一只安抚着他颤抖的后背。
那登徒子不知是装傻还是装疯,两只作乱的手,竟然解开了她神袍脖颈处的一粒珍珠扣!
神明推拒,那人却还是不依不挠,偏生她满脸只有无可奈何和涌出画面的偏宠。
六界大会所有人面面相觑,所有男子,都想直接冲过来,亲手杀了那假装昏迷的某人!
当中最愤恨的,自然是魔尊青鸦。
他对穿着神袍的白釉有种变态一般的渴求,撕碎她的想法根本遏制不住!
而当中,惊诧中带着几分了然的,竟然是天道。
他慈祥的皱纹里写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最后化作一声浅浅的叹息。
“田白釉!”天道坐下一位珠光宝气的美艳神仙看不下去了,
“六界大会,你要么是迟到,要么是没礼貌,现在还做出这样有碍观瞻的事情,你眼中还有没有六界?”
就好笑。
白釉眼中何时就有六界了?
她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坐在他的床榻之上,将奢华沉重的神冠直接取下。
长发未梳,凌乱中,更是一番惊心动魄的美,
“财神,在你眼中,何为六界呀?”
“自然是人、鬼、魔、神、仙、妖。”财神说。
“我却觉得不是,”白釉缓缓说,
“六界就是眼前,眼前即是六界,六界的欣欣向荣,是由每一个渺小的个体组成的,或许是一个魔,或许是……一个人,”
“照顾好眼前人,就是心系六界。”
“诡辩!”财神被白釉堵的哑口无言,她年纪轻,是刚刚承了神位,性子格外傲些,
“你向来眼中无一物,我就不信,你亲自照顾的,是个普通的凡人?”
“倒也不是,”
白釉背负着手缓缓站了起来,手中把玩着那颗紫色的钻石,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当着六界所有重要人物的面,
“介绍一下,我夫——江明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