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寒说到这里，突然两只手捧住头，不停拍打。

程曦吓一跳，连忙叫来医生。

医生给周易寒打了一针镇静剂，解释说：“病人刚醒，不能过于激动，这样的情况估计会经常发生，以后要注意，尽量避免刺激到他。”

打了镇静剂，人很快安静下来。

程曦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再次哭了起来。

这时，母亲佟至立正好提着餐盒进来。

“小曦，别哭了，来，吃点儿饭。”

程曦摇摇头，她哪里吃得进去？

“小曦，医院这边有我就行了，反正一个是照顾，两个也是照顾，你都几天没去公司了，那边还不知乱成什么样子了呢！”

“有姑姑在，不用担心。”

“我担心的就是你姑姑。你就看吧，你这个姑姑从来都不是个消停的主儿，你可怜她，收留她，她未必会对你感恩戴德。”

“妈，她是我姑姑，亲姑姑，我不帮她，谁帮她？”

佟至立知道自己这个闺女，看似温顺，其实是个特有主意的人，一旦做出决定，很少会有更改。

“好了，你吃点饭，我就不说了。”

程曦怕母亲啰嗦，只好端起饭盒来。

“小曦，要是小寒好不了，你有什么打算？”

程曦端着饭盒，没理解母亲的话：“什么什么打算？”

“医生都说了，小寒即便醒了，脑子也不会好。你要让他拖累你一辈子？”

程曦放下饭盒，不悦道：“妈，怎么说话呢？他这个样子，我不照顾谁照顾？”

“妈没让你不照顾他，妈的意思是说，你也该为自己早做打算，你还年轻，又没有孩子，我相信没人会说你什么的。”

程曦知道母亲的意思，就是让自己和周易寒离婚。

“妈，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我现在就想看着他好起来，其他以后再说！”

“你这丫头，早晚把你妈气死！”

佟至立也知道女儿有多执拗，只好作罢。

周易寒在医院里住了一个月，早就能自由活动了，但医生一直让观察观察，直到一个月，才给他开了出院手续。

这一个月里，周易寒仍旧啥也记不起来，不认识所有人，也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对于这种失忆现象，医生也没有更好的解释，只是建议到更大的医院检查检查。

周易寒不但记不起过去，智商也真如医生所料，仅相当于三四岁的儿童。

他对一切都保持了足够的好奇，对程曦这个“姐姐”有种天生的依赖。

程曦已经没有太多期盼。

刚开始，盼着人能醒，人醒了又盼着能记起过去，现在又盼着能恢复正常。

盼着盼着，也就麻木了。

不过，每当周易寒问起一些幼稚的问题，她是既想笑，又想哭，最后还不得不配合着回答一些问题，甚至是玩一些儿童游戏。

这哪里还是自己的老公？分明就是一个长了一个傻大个儿的巨婴。

女人天生的母性，让她对周易寒又生出一种难以言述的感情，每当周易寒哭闹撒娇，她都忍不住会像一只老母鸡张开翅膀，把孩子护在羽翼之下。

一个多月了，自己的大姨妈好像没来，程曦忙得都快忘了这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