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宋远清厮混这件事上杨立尘总是格外热衷并且长久不衰。

杨归陌吃完饭把勺子轻轻搁在碗边，伸手抽出两张纸巾一张自己用一张自然的递给宋远清。

说来奇怪，他对宋远清总是没有那种很长时间不见而产生的疏离感。

等他、散步、聊天、吃饭、递纸……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像是他们一直都是这样。

但在听见宋远清礼貌客气的“谢谢”他又觉得时间是有尺度的，到底是不一样。

现在太在宋远清眼里可能就单单是曾经的邻居哥哥再或者是男朋友的哥哥……

男朋友哥哥，不太习惯，他总是习惯性在情感思维里把宋远清和杨立尘分离，不是因为排斥同性恋的关系，单单是认为他们不是一路人。

宋远清将手机反扣在桌面，接过他递过纸。

“我……”

“我送你吧”

杨归陌话音落，宋远清的脸上一阵青白，尴尬的不敢直视他坦荡的眼神。

显然刚刚通话内容杨归陌听得很清楚。

“谢谢，不用了，我坐地铁很近……”

“我去立尘公司拿点东西，正好顺路了，走吧”杨归陌穿好外套，淡淡说。

杨归陌不是喜欢看人窘迫的人，但是看到宋远清刻意划清界限他还是觉得心里闷闷的。

“好……”

杨归陌的车停在学校后面的停车场，离食堂有点远，所以就让宋远清先到路口等着一会再来接他。

宋远清站在路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思维总是忍不住发散。

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同是一个父亲的兄弟两个人，有些地方两个人真的是很相似，比如他们的手就很像，背影很像，但又不是特别像。

两个人手型差不多，都是修长干净骨根分明，但杨立尘的虎口处有颗很小的痣，又浅又淡。

很像，但宋远清分得很清。

杨立尘的手伸出的姿态和方式一如他的人一样，霸道强悍。

车停在宋远清面前，杨归陌按下窗户。

“坐前面？”

“好”

就两个人，宋远清也不可能让杨归陌当他“司机”。

宋远清把背着的书把拿到手里弯腰做坐进副驾驶。

“还晕车吗？”杨归陌刚刚要启动的动作止住转头问。

宋远清之前晕车。

“还晕”

杨归陌听到这浮现一抹浅笑，递给他一个半青的橘子，接个橘子宋远清脸上也带了笑意。

“怎么会在车里放橘子？”一般人没事当然不会在车里放这些酸得让人掉眼泪的青橘。

“昨天刚巧看到有卖的就随手买了一点，今天你用了也就不算浪费了”

橘子皮很薄，撕开皮时一不小心就会连上果肉弄得手上黏糊糊的，所以宋远清低头剥的很小心。

杨归陌的视线放在前面的路上余光却留在他身上。

宋远清身上有一种沉静温暖的感觉，就像他最喜欢的木质香料，无论周围如何它总是淡淡燃起，让人也不由得慢下来。

他性冷，很少真正会喜欢什么东西，更不要说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但反事总有例外，他不抗拒生命中的例外。

例外是人生的枝杈说不定会开出美丽芬芳的花，谁知道呢，对吧。

橘子的酸味浓烈刺鼻的清新，宋远清一味道让人牙酸的味道就孩子气的皱气眉，但好歹是把晕车的恶心憋闷感压下去了。

杨归陌瞬间又觉得他还是和从前那个跟在自己后面的孩子，还是怕酸，怕得要命，爱晕车又不得不用青橘酸味压着。

孩子气呐，可爱呀……

想到这也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