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红叶和青叶诧异的看着黄夫人,这位还真是老狐狸啊!
之前交代的事情,竟然还有假的?
死到临头还想着算计,这黄夫人就不能真诚点吗?
这么玩,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类告诫之语置于何地?
柳芸不疾不徐的喝着茶,等黄夫人咳得差不多了,才幽幽的说道:“黄夫人还真是操心劳碌命,连死都放不下,还替后人和盟友铺路呢!”
黄夫人捏着筷子,止不住的颤抖。
心神已经乱了。
从见到太后起,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果不其然,太后一眼看穿她的伎俩。
柳芸拿起那份审问过程,摇了摇头,一脸同情:“让哀家说你什么好呢?”
“黄家已经不在了,那两个孩子不知所踪,你还这么维护姜太师有何意义?”
“周尘……到底还是年轻了些,遇上黄夫人这样阅尽千帆,久经沙场的长辈,也无法分辨你话中的真假。”
“而你还聪明的在真话中夹杂着假的,虚虚实实让人难以捉摸……啧啧,高明!”
真话多,假话少。
真话都是能查到的,假话是无法证实的。
应付周尘的试探之语,都是真的,倒是让黄夫人的假话变成了可信。
这黄夫人,深谙审讯一道,应付得天衣无缝。
黄夫人眼睛里咳出了泪,雾蒙蒙的说道:“罪妇不知道太后娘娘在说什么,罪妇不过是宅在后院的女人,对于皇上想知道的事本来就不太清楚,能说的都说了,有什么错处,不过是罪妇的无知罢了。”
手指捏紧筷子,用力到发白。
全身细胞都在叫嚷,警惕心不自觉拉满。
柳芸嘴角勾起,笑得玩味,无意识的拿起那叠纸的一半,扬了扬:“哦?既然是无知的黄夫人,又怎么知道哀家说了什么?”
“什么是皇上想知道的?”
“魏岳是皇上的太监总管,听说周尘是皇上最近看上的年轻臣子……哀家就是感叹一下三个半大的孩子,雄心壮志,青春飞扬。”
“至于黄夫人,哀家说的是大理寺的审案档案啊?”
“怎么,黄夫人还被皇上审问过什么吗?”
这转折转得过于猝不及防,黄夫人又差点被食物呛到。
神特么大理寺审案档案,前面太后不是在说周尘审问她的事情,她把脑袋摘下来当球踢。
然而,太后非要这么生拉硬扯,手里还真的拿了大理寺的审案记录,她能怎样?
一没资格,二没身份,三没本事,能强制按头让太后认吗?
对,她不能,所以只有无话可说。
柳芸轻笑,优雅的品着茶:“黄夫人,何必呢?你为了保护你的男人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受这么多活罪,值得吗?”
黄夫人心口一颤,心里有什么在崩塌。
柳芸笑眯眯的看着黄夫人的神色变化,心里有了计较。
果然,这时代再怎么贤良淑德,除非不爱,否则,怎么可能一点芥蒂都没有?
只是有些东西,超越压制了这种芥蒂而已。
黄夫人心神震荡,深呼吸两口气沉静下来,眼神重归平静:“太后娘娘想说什么就说吧,罪妇知道娘娘很会说话,也擅长给人挖坑。”
“太后娘娘不妨直接点,费尽心思的瓦解罪妇的心理防线,实在有些多余。”
柳芸挑眉,就知道这女人不好对付,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