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反射弧长得能绕地球一圈了。

他脸上还带着恍惚，苏云笙问：“你在想什么？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她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太后大人是不是为难江洛了。

很有可能。

她一直不回家，太后大人拿她没办法，只有找江洛的麻烦。

江洛怕她担心，大概率是不会告诉她的。

果然，他回答：“没有，没遇到麻烦。”

苏云笙直说了：“是不是我妈找过你？”

江洛摇头。

真不是。

“江洛，不要骗我。”

“没有，”他说，“我只是突然想到大嫂了。”

苏云笙愣了愣：“漓儿的妈妈？”

她对那个女人的印象不深，只知道是个绝色美人。

江洛叹了叹气：“大嫂临终前拜托我好好照顾漓儿，回想起来，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好好照顾过她。”

临终前？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江漓是看着季暖音断气的，而江洛赶到把她带走的时候，季暖音已经死了。

这个“临终前”用得不合适吧？

难道说江洛出现那会儿，季暖音还没死？

苏云笙歪着脑袋，疑惑的看着他。

江洛垂下眼眸，思绪再一次飘远了。

在季暖音去世前一天，他清楚的看到那个人上了阁楼。

等那人走了，他偷偷溜进去。

“大嫂！”

“江洛？你怎么……”

“大嫂，那个人干嘛来找你？”

季暖音表情很紧张：“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他摇头。

没敢靠近，什么都没听到。

季暖音眼角流下泪水，一颗接一颗，滴到了地板上。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出自白居易《长恨歌》）

江洛永远忘不了她脸上绝望的表情。

“江洛，”季暖音拭去泪水，“你答应我，好好照顾漓儿，无论如何，要护住她这条命，让她活下去。”

那年，他才十二岁，似懂非懂。

“大嫂。”

“答应我，要保护漓儿，还有刚刚那人来过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听到吗？”

长嫂为母。

江洛前几年都是季暖音在照料的。

他点头：“我知道了。”

她缓慢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勉强挤出一抹笑：“江洛真乖。”

然后隔天，他再见到季暖音，她就倒在血泊里了。

那时候她的确没断气。

“江洛，带漓儿走，以后要照顾好她……”

这是她活在人世间说的最后一句话。

手背上覆了一层温热。

江洛抬起头。

苏云笙握住他的手：“不要这么说，你做的很好了。”

有些事，不是他能控制的。

江洛笑笑，没说话。

苏云笙想了想，把脑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你刚说临终前，是不是漓儿的妈妈跟你说过什么？”

其实也没说什么。

江洛摇头：“说什么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人为什么会偷偷摸摸去找大嫂？而那么巧，她去找过大嫂，第二天大嫂就自杀了。”

苏云笙不懂：“谁啊？”

江洛视线望向她：“朱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