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痛苦，就连在祭锦身旁的他都能感受到。

幸好，幸好祭锦没记住。

只是这么痛苦，是因为什么？

回忆么？

可有什么过往的回忆会让祭锦痛苦成这个样子？

颜临并不觉得是当年斩神台的事情。

祭锦是在下了雨之后才加剧了痛苦的神情，他记得很清楚。

无论怎么想，颜临就是想不到，他有些懊恼，为何自己不像是祭锦这么聪明。

若现在他是祭锦，怕是早就猜到是因为什么了。

只可惜当事人就是祭锦，他没办法猜到，也没办法为祭锦解难。

只能看着祭锦陷入沉睡之中，修复着受伤的心灵。

……

梦中，祭锦耳边仍旧是雨声淅沥，她睁不开眼，却能听到声音。

周围仿佛充满着恶意，让她很不舒服。

她的手似乎黏糊糊的，好似是有什么东西沾在手上。

忽然间，她仿佛被人推入了水中，嘈杂的喊声，仿佛隔着一层极厚的水层，传入到她耳中的时候听不大清。

空气逐渐稀薄，她无力挣扎，放任着自己沉入其中，越陷越深。

直到一切归于寂静。

屋外，已经下了快要半个月的雨仍旧没有要停下来的兆头，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味道，让人格外不舒服。

“姑奶奶。”

屋门被人推开，颜临的身影迅速从屋外闪进来，将门合上，没有让丁点冷风灌入屋中。

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必要。

祭锦坐在矮榻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窗外落雨，有些入神。

“姑奶奶？”颜临走到祭锦身旁，见祭锦魂不守舍的模样，又轻唤了一句。

这一次祭锦反应了过来，她侧眸看向颜临，轻挑起眉来，带着疑惑，“怎么了？”

“我打探过来了，魔宫森严，无人知晓魔帝所在。”颜临有些气馁的坐在祭锦对面，心中懊恼自己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好不容易有能够帮助到祭锦的地方。

“那便算了，等我修为足够稳固之后，我亲自去一趟。”祭锦颔首，轻声的说着。

自从祭锦苏醒之后，屋中常常陷入沉闷的寂静。

颜临有了那次教训，不敢随意说话，怕又如那日一般刺激到祭锦。

而祭锦，本身就不是特别话多的人。

她沉默的望着窗外，整个人身上仿佛没了从前的烟火气一般。

死气一团，让颜临有种祭锦的存在并不真切，随时就会消失不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