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符翕，不是死在战场之上，不是死在敌人手中，死在自己忠诚的尊主手下。

符十六每每想起自己多年前得知到这个真相时的愤怒，便恨得牙痒痒。

若早一日知道，祭锦也不会步他父亲的后尘，现在的一切就都还好好的。

他也有能力步步为营，将神帝拽下来，踩在脚下。

两人在符十六那句话之后，纷纷沉默了许久。

符十六不知道的是他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让祭锦有种符十六回来了的感觉。

那熟悉的口吻，仿佛回到了从前。

“十六，等报完仇，我很听听你这些年的经历。”祭锦忽而抬眼看向符十六轻声说道。

符十六听到这个称呼，微顿了顿，沉吟许久，颔首低声应道：“好。”

两人之间从祭锦重生那一刻起所产生的一层无形隔阂在这一刻忽的消失。

“很快我们就能一块喝酒了，我倒是想看看千年不见，你怎么需要遮挡得这么掩饰。”祭锦看着符十六说道，仿佛大仇已经得报一般轻松。

“从前你也没这好奇心。”符十六看着祭锦那副模样，祭锦态度总是瞬息万变的，现在这副模样，让他有种想要将一切都告诉祭锦，问问祭锦的想法的感觉。

祭锦与他而言，从来都是亦师亦友，只不过他后来的成长，是被教的，也是被逼的。

“是吗？从前的事情记不大清楚了，不过这辈子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很快，你的监督任务就结束了。”祭锦眸色深邃，望着符十六。

曾经的挚友在现在，也可以是并肩作战的战友。

即使两人有许多不曾告诉对方的秘密，也能做到信任。

符十六轻笑了笑，他是来监督祭锦的，却也在严厉的监督之下，看着祭锦这一世的幸福经历。

说实在的，他心中为祭锦高兴，这些经历弥补了她的童年。

但也仅仅是为她高兴，事情过后，改怎么办他还是会怎么办。

符十六感受得到祭锦一直盯着自己的模样，一道银色流光忽的从远处飘来。

将其接住，符十六看向祭锦说道：“我该走了。”

“嗯，去吧，我也该走了。”祭锦点头，抬手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而后朝前走去。

符十六没有动，他看着祭锦一步一步走去的身影，在他眼中逐渐变小。

就在他准备离开时，祭锦忽的转过身来看向他，“哦对了，你现在的眼睛很好看。”

祭锦说罢，纵身一跃化作一道流光飞离了这一片无人的区域。

徒留符十六一人，他手中的银色流光逐渐褪去原本的颜色，消散在空气之中。

带着手套的手缓缓抬起，轻拂过自己的眼睛，低声喃喃道：“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