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切的力量之下,所有抵抗都是徒劳。
几乎已经焊死的铁门在重力的作用下被砸开了缝,电线来不及短路就全部断裂,一切都像白纸一般,一撕就破。
太宰治不顾自身安危,在一片灰尘中冲进了狭小的空间。
女人鲜少这么狼狈,一身西服因为浸湿了汗水而服帖地包裹着她的身体。因为喘不过气,她衬衣领口都被扯到能打开的最大,静静地倒在地面上。
太宰治伸手去抱她,却感觉到来自千枝子的本能地抵抗。
她在昏迷状态也依然警惕着四周。
“千枝子。”他心疼地安抚着她,“我是哥哥……没事了。”
我来救你了。
千枝子听到“哥哥”这类关键词,终于放松了身躯,甚至依赖地将脑袋埋进太宰治的胸口。
兄长……
太宰治松了口气,终于将千枝子抱起来,准备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尾崎唯继看见千枝子没事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那个……”
他看向同样昏倒在地的朗姆,尴尬地跟中原中也对视。
“我,带走了?”
他要把对方逮捕。
总不能让港口黑手党带走吧?
中原中也瞅了他一眼,用力地踹了朗姆一脚。这么一下,就能听见好几根骨头断裂的声音。
织田作之助与尾崎唯继同时向后仰了下脑袋。
这凶残指数是跟身高成反比啊。
“随你。”
中原中也背过手扇了扇风。
“看好他,下次就没这么好命了。”
但凡朗姆越狱或者刑满释放,哦,虽然不太可能,但是出现了这种如果,他一定会追杀朗姆到天涯海角,然后将他大卸八块。
说完,他转身去找太宰治算账。
尾崎唯继松了口气,朝着织田作之助鞠躬感谢。
“辛苦你了。不过,港口黑手党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希望您能保密。”
他抿了抿唇。
“这可能是一点私情。”
他没有说是因为千枝子,还是因为他自己。
织田作之助看着紧张的公安,没有问原因,认真地点了点头。
“如果他们是来帮忙,那我非常高兴。”
“是吗?我明白了。”
安室透从旁人听到警视厅那边发生的消息,既心疼千枝子,又恨自己没有不在现场。
一点忙都没有帮上。
但是他有自己的工作,不能轻易地离开。
安室透合上眼,将情绪全部藏起来,深呼出一口气,再睁眼的时候又是稳重、冷酷的波本。
他偏头咬住肩膀上的绷带,用力拉扯,单手打好了结。
他总不能一点伤都不受,只能自己给自己来上一枪。
血液渗透出绷带,染出一片红。
琴酒醒来的时候,觉得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快碎干净,只剩下大脑还在运转。
他起身检查了一下自己,不过是看起来严重,实际上没有什么内伤,养几个月就好了。
他注意到安室透与他昏过去之前不同,肩膀上缠满了绷带。
“看来,对方连你也没放过。”
不过他并不是傻子。
“你带着我怎么逃出来的。”
安室透抬眼:“看在我跟千枝子有关系的份上,对方放了我们一条命。”
他冷笑。
“但这笔账,我定要讨回来。”
琴酒看了眼时间,已经快晚上了。
“那边行动如何。”
“全军覆没。”
安室透简单地简述了一下。
“朗姆在行动的时候很不巧正面撞上了太宰治与中原中也,被抓了。”
港口黑手党震怒,朗姆的手下自然一个也没有留,连警察厅都没能进去。
安室透耸肩。
“也不知道他们跟警方合作,能讨得了什么好。”
都是里世界的人,居然不互相帮助,港口黑手党迟早完蛋。
安室透余光瞥着琴酒的脸色,不经意间道。
“那位先生现在一定气坏了。”
“废话。”
就算是琴酒,现在也觉得组织大事不妙了。
“……先回去。”
万事再商议。
波本是否是卧底,等回到了组织,让那位先生进行裁夺吧。
比起大量骨折的琴酒,波本还有一只手能用,开车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他身上。
“不过,一开始会放过萩原研二与松田阵平,我也挺意外的。”
波本踩下油门。
“你的态度不一向是赶尽杀绝吗。”
“还是说,你跟津岛千枝子,也有什么约定?”
琴酒理都不理他。
要你管。
千枝子醒来的时候,能感觉到了就是入眼的天花板,一片雪白。手臂静脉冰凉,液体顺着脉搏走遍全身。
她猛然起身,大脑眩晕。
在一旁打盹的太宰治立刻睁眼,抓住了她的手腕。
“千枝子。”
千枝子甚至没反应过来:“……哥哥?”
她一脸迷茫。
“你怎么会在这里?”
语毕,她才想起来自家兄长跟诸伏景光一起来了警视厅。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总归是出现在了东京。
“啊——!”
千枝子叫出声。
“是哥哥救了我吗?”
“是中也哦。”太宰治示意她看向窗边的男人,“记得道谢。”
千枝子扭头,乖巧:“谢谢中也先生。”
“没事。”
中原中也原本在看医院外面的人群,这才转过身来看她。
“你啊,居然把自己弄得那么狼狈。”
简直不是千枝子的风格。
“对不起,我松懈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