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动作，一个字眼神，都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

不过陆瑾川没有让这份想停留在想。

这是根深藏的刺，既然已经发现，不拔出来只会永久折磨，结局无外乎渐行渐远。

而他不想和小朋友落得这样的结局。

陆瑾川眼帘低垂，他的眸子很特别，平日慵懒不恭的深暗，见不到底，然而真的专注看向一个人时，就像在注视着他的全世界也不为过。

只盛得下叶珈一一个人。

甚至带了份和自己从不相配的小心翼翼，像是在望着什么不可得的脆弱珍宝。

他开口，无可奈何之下的坦然赤诚：

“珈一，我喜欢你。”

从别人口中听的猜测，和自己亲耳听到的，显然是不同量级的震撼。

叶珈一瞳孔微缩，呼吸顿了秒，垂眸道：

“……虽然……很抱歉，但我目前阶段，没有这样的想法。”

“我知道。”陆瑾川无奈笑笑。

他都是看在眼里的。

叶珈一一路以来，如何扑在事业上，小小年纪，比许多成年人的野性和狠劲还要足。

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

所以更加理解叶珈一的想法，理解他满心朝着自己的目标奔跑毫无其他心思的顾念。

他都了解。

所以一直摁住自己，没有言明，只想在小朋友身后作那个默默陪伴的人。

直到哪一天，他走累了，一回头便能看到自己。

这就够了。

只是没曾想，这样的心思还没践行多久，就被毫无保留的大白于天。

看着叶珈一低头，漂亮的眉微微紧缩，心里没由来的自责。

说好不让小朋友为难，到底还是他错了……

陆瑾川轻叹，想摸摸小朋友头，又觉得此时的接触已经不甚合适，

“珈一，你不用有负担的。感情的事情将就你情我愿，不喜欢就是喜欢，要说错也是我的错，没能获得你的喜欢。

你这么年轻，有无限的未来，你想拼事业，有上进心，其实特别好！不论是从朋友的角度，还是……我都特别支持你。”

“说起来，有件事还得向你坦白……”陆瑾川不好意思一笑，

“之前你直播，我有看过。但可能因为表述不当，情绪不太好，和平台的管理人员说了些误会的话，导致你的那场直播突然暂停……”

“这事是我不对，不该私人情绪插手你的工作……对不起。”

叶珈一微愣，黑白分明的瞳孔错愕地像只瞪圆的猫咪，没想到话题转而成这样。

抿唇。

这样的事情，如果陆瑾川不说，叶珈一根本不会知道。

然而眼前这人，袒露的彻底，把自己剖析干干净净，全然展露在自己面前。

都是第一次面对感情，没有经验，别无其他，能捧出的也只有一颗真诚的心。

深吸一口气，终于决定接受最终宣判。

“珈一……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希望，我们还能是朋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只默默在你身后，如果需要，可以第一时间到你身边。”

“如果……你觉得有负担，我也不会再出现你面前的。

只是……如果哪一天，你有……感情方面的想法的话，能不能在回头的时候，看一下我？”

再高高在上的人，此刻也不过是在感情中忐忑的卑微者。

叶珈一默了秒:“……如果我们还是朋友，对你只是一种耽误。”

“……但如果真的陌路……珈一，对哥哥也太残忍了吧……”陆瑾川苦笑。

目光是闪烁的卑微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