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如此客气,此次前来潼城实在仓促,太守姑母的功劳朝廷是知道的。待得日后上京,我必定禀明殿下,把该有的嘉奖,一并补全。”
温故颔首以作回应,又道:“多谢大人了,我们也不求其他,只求太守仕途平顺,为大楚尽力,也能让家中有个庇护。”
“驾部郎中”应和两句,话反复说来却也没什么味道,这小娘子夜里求见,应当该有什么事才对。不过自己倒是乐得与她多扯几句闲话,便也不急着问出来。
温故更是不急,话垫足了,才打探道:“太守这次仓促入京,我们也都没有什么准备,他心思都在公事上面,连很多府中的事情都疏忽掉了。我们一府人还都要依靠他呢,大人可知,他这一行,多久才能安定下来?”
“驾部郎中”心想,这话才是问出了目的,果然自己想的没错,刘著留在潼城的家眷此时无依无靠,心里面不踏实,但又不好与她讲些什么。
“潼城如今有我在,不能让太守的家眷失了照应,京中之事无需担心,府中还有什么没安排妥当的,尽可与我直言。”
温故却坚持道:“府中都是小事,我还是颇为担心…”
“驾部郎中”装作没有听到温故后半句,又说道:“诶,怎会是小事,太守在前方搏功劳,家中更该安定才是,你可千万要与我直说,若隐瞒便是见外了。”
温故声音明显小了一些,似乎本没有什么难处,稍停了一下,勉强道:“也没旁的什么,只是家中无米了。”
“驾部郎中”一愣,这搪塞的由头想得当真可笑,这话说出来,真要他来管吃管喝?但又想了一下,这不正是要将他当做自己人吗?于是回道:“这不难,晚些时候我让人些买米粮送过去。”
温故看上去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谢了一句,其余闲话也不再说,直接告辞出去。
等出得府衙,坐上马车行远了,知夏才问了一句:“大小姐,这些后宅里的小事,这人会当回事吗?”
温故笑道:“我之前也想不到这些,但最近却稍微有些懂了。这个驾部郎中,和他那个戊字队的同侪看似不同,实则都是一路货色。米肯定是不会送到的,但我要让他办的事,不用说,他自会去办。”
正如温故所说,她这一趟,给了“驾部郎中”几分被她倚仗的错觉。
这初握一城实权之人,本还想再翻看一番文书案牍,可却左右定不下心来,只好招了人进来,趁着离宵禁还有些时候,以体察民情为借口,派出去买米粮了。
手下人见头领有吩咐便急匆匆去了,可去得快,回来得更快。
此时已快入夜,“驾部郎中”实在不好招金绾来见,正闷在成堆的文书里面昏昏欲睡,看手下没多久便回来,连忙问道:“买好了?”
却听那手下回道:“头领,城中无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