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逸第一反应便要来问,可立时又止住,华季的这些推测虽然只凭借了杏花台小厮迎客以及报信这两件他们亲身经历的小事,但所有推断都在他的逻辑里可以自圆其说。
况且,由于自己实在不擅长断案之类的事宜,更是对这些市井里的事没有太多的经验可言,故而一时之间想不出其他的可能,更就没有任何一句话来反驳。
但就是很不舒服。
往常无论大小事宜,就算唐明逸不能一眼看出端倪,但总归还是能发觉出一些不妥来。
可这件事里面,华季的推断中无论哪一条线索唐明逸都是丝毫没看出来的,甚至连异样感也没有。
这要么就是华季依照他自己的逻辑,不顾真实的情况,以片面的事来印证片面的推断。要么就是这酒徒的本领高出自己太多,高到自己且不可望遑论可及的程度。
无论哪一种都让现下的唐明逸有些介意。
不过,他知道凶徒的真实身份,这手法和情况与城北孙家下人如出一辙,那也就是他那位兄长唐显遥下的手。
可唐明逸很是确定,这孙家与自己并无关联,唐显遥针对这样一户人家,如果不是为了打压自己的势力,那便只能是孙家有些什么,或者是参与了什么阻拦唐显遥道路的事。
总不能是大义凛然,为民除害吧?
然而越是这样想,便越能证明华季所言可能是准确的。
那酒徒甚至还不失时机地又完善了一下自己的逻辑:“这楼中财物似乎也没有被劫掠丢失的情况。不过话说回来,有这般本领的人做点什么不能得利,若只为求才反倒大材小用了。”
文良便也顺应来说:“凶徒既不求财,那往往就是报复或者是求些别的什么东西,也就与你方才说的对应上了。”
唐明逸见文良也认了这个答案,便也暂时放弃了无谓的思量,以这个逻辑来整理事情。
当下众人既都认可了这个逻辑,很快也就顺理成章地捋出一个过程来。
这杏花台除了原本伎馆的这一层营生之外,还应有一个隐匿在其后的,更为要紧的事宜。
而当不失居里这些人到达外侧埋伏起来的前后,里面实际上已经在做这些勾当了。
由于文良没有刻意隐藏行踪,加之华季来的过于大张旗鼓,杏花台很快便发现了他们。
出于周全的考量,为防止他们突然闯进去,由两名小厮出来在明面上不动声色的做一个拖延。而这时杏花台已经把紧要的秘密藏匿了起来,或者是转移了出去,其间并未有人发现什么异常。
可就在这一段过程当中,凶徒趁机下手,夺去这杏花台中七十七条活人性命。
随后众人赶来,趁着查验尸体的工夫,那两名小厮随便打了个招呼就回孙家报信去了,然而他们报的是此间的消息,还是旁的一些什么事情,现下也就不可知了。
这一番推断到这,文良与华季几乎是同一时间忽然起身,朝院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