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受的重才好呢!”林婉娘则柳眉倒竖道。 林知皇皱眉:“知聆。” 林婉娘愤然:“主公!从那王鹿手下从属的谈话中,已可确定,那王鹿是真心起势自立的!” “如今主公要攻苍州,他却在苍州自立为主,就是在与您为敌!” 林婉娘不给林知皇可说话的间隙,连声继续道:“婉娘只可惜他不是重伤身死,倒能省了日后大姊再亲自带兵,去处理他这麻烦!” 王题得用,王鹿是王题的嫡亲侄子,也不知大姊狠不狠得下心处理他。 就算是大姊能狠下心,那王题又如何能一如往昔效阿姊? 林婉娘只要想到这,就对王鹿怒意升腾。 此时是私下里,只有姐妹两人,林婉娘不再内敛情绪,毫不掩饰的表达出她对王鹿的厌恶。 在她看来,王鹿自立为主,就是背叛了林知皇。 更让林知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何人让林知皇为难,叛林知皇,林婉娘只想让那人死。 林婉娘这般凶神恶煞的护她,倒让向来习惯了庇护他人,成为他人支柱的林知皇觉得她这行为可爱地紧,不由低声笑了起来。 林知皇如此一笑,林婉娘原本高涨地怒气霎时收敛,立时就羞红了脸,支支吾吾起来:“大姊......” “婉....婉娘....又说错了什么吗?” 林婉娘随军出征以来,没少被铁面无私的林知皇提点,此时林知皇不说,她都知道自己问题在哪了。 太过感情用事了。 以自身好恶审视评判一人,最容易一叶障目。 这是林知皇的原话。 林知皇见自己还没说话,林婉娘就已是自醒,和煦道:“你既然都已经意识到了,又何必再问一嘴?喜欢阿姊说教于你?” 林婉娘觑看着林知皇的脸色,声若蚊蚋地仍是反驳道:“您说的这些都是圣人言,大姊是圣人,婉娘不是……” “那王鹿自立,就是负了您!” 林知皇见林婉娘首次反驳了她,微愣,知她此次是真对王鹿看法不浅了,遂也不再逗她,摆首正色道:“知聆,有些事,不能只看只听眼前……” “更是要以结果为导向,纵观全局的去看去听。” 林婉娘目露不解之色。 林知皇缓声笑问:“王鹿是何时自立的?” 这些情报皆是由林婉娘处理传回的,所以林知皇此时一问,林婉娘立即就答:“在我军将攻苍州东涌郡的前五日。” 林知皇颔首,再问:“王鹿自立后,率收拢于麾下的苍州军,直攻苍州州城而去,致使苗跃伏阵脚大乱,只能从禾亭郡率兵回援,我军可得了好处?” 林婉娘微愣,而后答道:“我军已乘这股东风攻下了苍州两郡,香山郡也即将被收入囊中。” 林知皇继续问:“王鹿此次自立率兵攻打苍州州城,虽最后仍是战败退避至苍州腾岩郡,归根结底消耗的是谁的兵?” “苗跃伏的......”林婉娘眸中露出恍然大悟之色。 “大姊的意思是.....” “王鹿看似生有野心起势自立了,实则....是在助您?”林婉娘被自己推测出来的事实惊到,难以置信道。 林知皇却没再明确回林婉娘此问,含笑道:“本王不是王鹿,怎知王鹿心思为何?” “但无论王鹿目的为何,他的自立,确实助了本王一臂之力,这是事实。 “如今本王首要需除的,是日渐壮势的苗跃伏。” “王鹿,尚不是本王的威胁。” “而新起的王鹿这股势力,如今与苗跃伏对立......” 话说到此,林知皇凤眸愉悦地眯起:“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不能联盟一番,先除了敌人呢?” 林知皇如此一说,林婉娘豁然开朗。 明悟过后,林婉娘打从心里赞叹道:“难怪大姊能以女身掌权,成为当今首屈一指的上位者……” “同样一件事,您所看,与他人看......” “完全不同.....” 林婉娘眼神迷离地看着林知皇,没忍住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这就叫眼界吗?放眼天下的眼界!” 林知皇闻言失笑,抬手轻刮了一下小马屁精林婉娘的琼鼻,戏谑道:“不,这不是眼界,是格局。” 林婉娘惑:“格局?” “嗯,放眼天下的格局!” 林知皇以玩笑地口吻,说出了极为厚颜的自夸之言。 直听得林婉娘到底没忍住,挠头道:“这话虽是没错......” “就是这话从大姊自己嘴里说出来,婉娘总觉得哪怪怪的,哈哈哈!”话落,林婉娘露出小女儿态地娇笑来。 林知皇也笑,爽朗地摆袖道:“那你就当是别人说的。” “这明明就是大姊自己说的,哈哈哈……您这份非常人能有的自信,就非常人!”林婉娘笑的东倒西歪,也不忘从清奇的角度猛夸自家大姊。 姐妹两人正说笑着,护卫将军花铃这时满脸喜色的掀帘进来禀报道:“主公,喻三族老从晋州新皇城回返了!” 花铃是少有的几个知道林知皇身中蛊毒的从属,喻三族老去新皇城作何,此时又为何急忙赶回战地,她都知道一清二楚。 喻三族老从新皇城回返了库州州城,没过几日就启程,舟车劳顿赶至苍州禾亭郡战区来亲见主公,其背后所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林婉娘听力极佳,林知皇身中蛊毒之事自然也瞒不了她,她也无时无刻不在担忧此事,此时听得这消息,面上瞬间也露出难掩的喜色。 林知皇朗声一笑,悦声道:“好!悦音,你去亲自迎喻三族老入营!切记,莫要惊动他人!” 林知皇下令时,心里已有了对后续事宜的安排。 喻三族老来此之事,不能让多数人知晓。 “诺!”花铃含笑抱拳领命,随即退出帐外出营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