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林知晖面上表情微僵。 齐雅轻唇线拉直,冷声道:“对,杀了他。” “可......他不是您的嫡亲侄子吗?”林知晖不确定地看向齐雅。 齐雅眸中尽是冷意:“是啊,他是本将军的嫡亲侄子,但他又不仅是本将军的嫡亲侄子。” “他还是我的对手......更是会要我命的人。” 此句话落,齐雅转眸与林知晖对上视线,含笑问:“定褚,你愿意为娘行此事吗?” “既然他是会要您命的人.......”林知晖不闪不避的与齐雅对上视线,眸中透出坚定的杀意:“那就杀。” 齐雅扬首悦声大笑:“好,果然是娘的好定褚。” 与此同时,此驻军营另一处营帐中,谋士胡书与金琅正在对坐煮茶。 “果然如胡兄所料,大将军刚才屏退众人,单独去见了五少将军。看来五少将军还没在大将军那失势呢。”金琅歪身坐着,等着近来被齐雅冷落的胡书给他倒茶。 胡书闻言笑了笑,给金琅倒了盏自己亲手煮好的茶,道:“看来金兄也最看好五少将军?” 金琅耸了耸肩,玩笑道:“反正四少将军如今做了吴奎的女婿,肯定是不可能了。” 胡书淡笑不语。 齐雅膝下无子,只有五名义子,以后衣钵便由这几名义子其中一人继承了。 齐雅也知道,手下许多人仍是不看好她以女身掌权,就等着辅佐她下一任,她不过只是过度。 所以齐雅不会长久的对其中一名义子表现出喜爱,总是这会亲近这个,那会又亲近那个,让她手下之士不敢先行暗投,更让膝下这几名义子只能忐忑博取她的喜爱行事,不敢善专。 如此,手下之士与膝下五名义子都在看着她的意思行事,无法聚集在一起越权,甚至是架空她。 齐雅在通过这种方法,让手中所掌的权势,牢牢地尽掌于自己手中。 想到此,胡书看向坐在对面的金琅。 齐雅的这手段,手下之士看不明白吗? 不,看的明白。 所以他们都不会轻易靠近任何一名少将军,就怕引来齐雅的猜忌。 相处言谈时,对任何一名少将军都只是客气而已,有些甚至会在故意在齐雅面前表现出对几位少将军的不尊重,以此表明自身只对她忠心。 这些少将军们,看不明白齐雅的手段吗? 不,也看的明白。 上次那批赔银被换,除了能是五少将军动的手,他再想不出别人。 然而五少将军从吴奎的地界回返后,却只言赔银尽数被劫,向齐雅请罪,并没将早先换出来那部分赔银拿出来,向齐雅邀功,反是硬抗下了五十军棍惩罚。 五少将军要钱作何? 毫无疑问,五少将军有了异心,在为自己谋算。 拉拢手下,豢养私兵,哪样不要钱? 金琅见胡书发起了呆,敲了敲茶桌面,问:“胡兄在想什么?” 胡书回神,笑:“在想主公什么时候才能对我消怒。” 金琅也笑:“胡兄没有辅佐好五少将军,弄丢了这么一大笔赔银,虽是帮主公确认了劫银的人马就是吴奎派出的,但那又如何?” 话说到此,金琅下颚微抬让胡书给他倒茶,道:“胡兄,你该知道主公历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的。” 胡书被金琅奚落,失笑道:“金兄说话还是那么讨人厌。” 金琅瞪了胡书一眼:“但我好歹也来看你了,这段时日,别的同僚可都是避你如瘟的。” 胡书执壶又给金琅又满了一盏茶,笑道:“是,是,是,金兄这段时日确实够兄弟了。” 金琅听胡书这么说,总算开心了,轻哼道:“还算你有点良心。” 金琅与胡书打趣了两句言归正传,道:“主公这次明知道赔银之事是吴奎在耍她,却还是假做不知,信了吴奎给出的那套说辞,是鲁丞相和陈州牧那边连起伙来算计他们两方,还约了吴奎在双方地界交界处亲谈结盟.......” 很显然,金琅委实想不通此事。 胡书放下茶壶,眸色暗沉道:“览州那边传来战报,符州牧这次被清平军偷袭,不只是手下兵将损失惨重,自身还可能受了重伤,所以到现在都还未曾露出。” “大将军她要与吴奎面谈结盟之事......可能有别的打算。” 金琅被胡书如此一点,立即坐直了身体,瞪大眼睛道:“胡兄的意思是......” 话说到一半,金琅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声音有点大了,忙捂了嘴,压低声音惊道:“大将军与吴奎结盟,不是为了与吴奎一同攻打学州,而是想攻茁州?” 胡书神色凝重地点头:“这是我的猜测。” 金琅腾然站起身,在帐内来回踱步细想这段时间齐雅的举动,越想越是情况明晰。 “主公.....真是疯了。”好半晌后金琅止步,转身回首看向胡书低声道。 金琅首次面色如此严肃,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胡书低声喃道:“是啊,真是疯了......” 想要地盘权势,想疯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齐雅此行,确实可以给如今正在全心攻清平道,而且还可能已身负重伤的主公.....带来重创。 若齐雅操作得当,她可趁机拿下茁州除离仙郡外的其他几大郡。 茁州啊,产粮大州。 哪个掌权人不会对此地动心呢? 胡书将面前凉好的一盏茶一饮而尽,眸中透出坚定之色,齐雅与吴奎这场同盟,他定要扼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