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蓉的双手直直僵在甜妞的身后,没用沾满了郑松林鲜血的双手去碰甜妞。
在她看来,肮脏的郑松林不配碰纯洁的甜妞。
甜妞的泪水打湿了王秀蓉的肩头,泣不成声说:“娘,您为啥要这样做?”
王秀蓉笑了,“傻孩子,我是你娘啊,我受点委屈不算啥,但我不能让你受委屈,被人欺负啊。”
“娘——”
唐唯站在门口,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母女,心里难受的像刀绞一般。
她看着倒在血泊中,了无生息的郑松林长长呼出一口气。
此时,楼下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有人带着县城的公安同志来了。
围观的人们纷纷让开,两个公安同志径直进屋,看了屋里所有人一眼,将视线锁定在双手沾满血的王秀蓉身上。
“人是你杀的?”一身军绿色汗衫的公安同志问。
王秀蓉松开甜妞,刚要开口就被甜妞急忙抢话,“公安叔叔,不能怪我娘,都怪这个畜生,是他、他早上想对我……”
“甜妞,你别说了。”
外面这么多楼里人看着,王秀蓉不想甜妞的事被这些人听见。
甜妞才十多岁,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不想甜妞因为这些事,被今后的婆家和男人看不起。
打断甜妞的话后,她抬眼看向公安同志,“同志,郑松林是我男人,他平时喜欢喝酒,喝了酒就会打我们母女,今早他又发疯打我们,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反抗推了他一下,没想到他脚下一滑,后脑勺撞在桌角上,就成这样了。”
“都是我的错,他是我杀的,你们带我走吧!千万不要再为难我的甜妞。”
一个公安同志扫了王秀蓉母女一眼,径直走向倒在血泊中的郑松林,检查了他身上的伤口后,和同行正在用本子做记录的公安点点头。
二人随即又询问了围观的住户们,证实了郑松林经常酗酒打人的事。
简单问了一遍后,公安同志抬眼看向王秀蓉,“你先跟我们回去配合后面的详细调查。”
“好。”
王秀蓉刚要走向公安同志,就被甜妞拦下,“我和你们一起去。”
“甜妞,你听话,别胡闹了。”
“娘——”
王秀蓉闭紧双眼,两行眼泪从眼眶滑落。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含泪对甜妞笑笑,“丫头,娘不能陪你了,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娘——”
见状,唐唯立即上前,抱住了甜妞。
王秀蓉将视线落在唐唯身上,忽然又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唐唯一愣,“大姐,你别这样,你快起来。”
王秀蓉对她摇头,躲开了她想来扶自己起来的双手,“妹子,我知道我的请求很无理,但我现在实在找不到能帮甜妞的人了,我求求你,帮帮我的甜妞。”
“你就随便给她一口吃的,把她养大就把她嫁出去,彩礼都是你的了,我只求你给她口吃的,让她能活下去。”
王秀蓉的眼泪簌簌往下掉,泣不成声道:“是我害了甜妞,我是个没用的娘,我求求你帮帮她吧!”
说完,王秀蓉不停对着唐唯磕头,本就破了的额,再次流血。
饶是喜欢看热闹的楼里住户们,看到这一幕眼眶都开始泛红。
公安同志别开脸,也没催着王秀蓉跟自己离开。
看了看甜妞,唐唯点头,“好,我答应你。”
“谢谢妹子,谢谢你们。”
王秀蓉激动对着唐唯,顾向东又磕了几个头,这才起身走向公安同志。
临走之前,公安同志回头看向他们,“我们先带王秀蓉回去调查,有需要会随时来找你们,你们暂时不能离开这栋楼,尤其是甜妞和你们。”
“好。”唐唯点头。
唐唯带着甜妞,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王秀蓉一点点走远。
走到拐角处,王秀蓉还回头朝他们这边看了一眼,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好像她不是去配合调查,只是出一次门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