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笙手一松,纸条随风而去,几秒钟后乔笙反应了过来,抬手要去抓沈聿留下来的唯一一句话。
可风像跟她作对一样。
快来触碰到的那一瞬间,一阵冷风袭来,将纸条吹的更远。
乔笙急了,“回来!”
她跌跌撞撞朝前跑去,不信跑不过这无情的北风,十几分钟后,乔笙跌倒在雪地中,眼睁睁的看着纸条被吹的无影无踪。
乔笙一直都在呢喃着那两个字,到此刻才终于明白,她想要的不是那张纸,她想要的是沈聿能够回来和她见一面。
可现在,她抓不到那张纸,也找不到沈聿在哪里。
乔笙坐在雪地里,不知不觉就红了眼睛,她想起那一行字,好漂亮的字,它的主人,一定像字一样好看吧。
她不敢想沈聿的现在。
是她,毁掉了沈聿。
眼泪说掉就掉,刺骨的风袭来,吹的脸都生疼,早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让乔笙成了一个不怕疼的人,可是现在……
好疼啊。
疼的究竟是脸,还是哪里?
乔笙抬起手,紧紧的捂住了眼睛,她不想哭的,可现在怎么停不下来呢。
不知过了多久,乔笙才从地上慢慢爬着站了起来,刚才跑着摔倒,她起身的时候才发觉,脚踝好疼,膝盖也好疼。
试着走了一步,痛感放大,刺激着神经,强迫着乔笙停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都跟她作对。
连她自己,都跟自己作对!
乔笙咬咬牙,这点痛对她而言不算什么,她忍着痛往琴行走去,站在灯光下,手掌贴心玻璃门,看向屋内。
她开始喊沈聿的名字,喊了几十遍,终于死心,里面没有人,沈聿他,真的走了。
留下一句,阿笙,我已不爱后,连声再见也没有说,就这样走了。
乔笙的心忽然狠狠一痛。
没说再见……
从前也经历过同样的事情吗?她怎么会有这样强烈的心痛感和无力感?乔笙收回了手,仰起头的时候,雪花落在了她的脸上。
乔笙看到了余生琴行四个字。
恍惚中她发现,琴行名字的意义。
沈聿的聿,乔笙的笙,聿笙,余生。
他对她的爱,藏在了每一个细节里。
乔笙又没出息的哭了起来,她独自在雪地里站了两个小时,终于想要回家,可是没法走路了,崴了脚踝的痛,让她无法承受。
她告诉自己,她是在哭脚疼,不是哭别的。
拿出了手机,乔笙想要联系家里人,她拨通了最熟悉的那个号码,却无法接通,低头看去,手机上输入的,竟是陆廷渊用了十三年的那个手机号。
乔笙的哭声更大了。
她蹲下身子,坐在了琴行前低头抽泣着,乔笙思念着陆廷渊,又想见到沈聿,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坏,她怎么可以同时想两个男人,她必须忘记一个,对另一个,才公平。
乔笙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就是忘了沈聿的原因吗?在沈聿与陆廷渊之中,她的选择是陆廷渊,她爱的人,也一直都是陆廷渊?
她对沈聿,从没动过感情吗?
她只当沈聿是朋友?
原来真相,是这样的吗……
可是真相,从不是这样的。
有人走来,撑着伞为乔笙挡雪,然后弯下腰,朝着她伸出了手。
“笙儿,怎么坐在这里?”
乔笙泪眼朦胧的看去,揉了揉眼睛,她看到的是二哥。
“怎么又哭鼻子了?没见到沈聿,是吗?”
乔笙嗯了一声,停顿几秒后为自己辩解道,“我不是为沈聿哭,脚扭到了,好痛,我没法开车,也没办法回家,所以才哭的。”
“嗯,二哥都知道,二哥背着你上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