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夫人哭过之后,把身边的儿媳妇,孙媳妇介绍给唐竹筠。
唐竹筠一下子面对这么多陌生人,脸笑得都要僵了,礼物收了一大堆,但是人真没记住几个。
晋王道:“老夫人,天色不早,您也要早点休息。阿筠还要回去主持洗三宴,毕竟是媛姐儿的大日子。明日您和众位舅母也要过去,到时候还有的是时间说话。”
薛烈跳起来:“乱攀亲戚是不是!”
二夫人邓氏看了他一眼,他立刻蔫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寡母。
薛宪的妻子,大夫人徐氏劝了薛老夫人几句,后者这才勉强道:“既然如此,阿筠你先回去。等媛姐儿洗三之后,来外祖母这里住些日子。”
说完,薛老夫人转而看向晋王,绵里藏针道:“今日也是薛家处事不当,惊动了王爷。但是王爷和阿筠婚期将近,为了避免为人诟病,还是注意些。”
晋王很郁闷,这薛家果然成为他娶妻路上的绊脚石。
他现在就恨自己,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重新娶她,以至于生出这么多事端来。
果然自作孽,不可活。
薛烈道:“就是嘛,我也说了,咱们薛家是讲规矩的。”
邓氏道:“水缸空了,烈儿你去把水缸的水都装满。”
薛烈如遭雷劈,要把府里的十八个大水缸装满,他还用睡吗?
“还不快去!”
薛烈苦哈哈地答应一声,又看着唐竹筠:“姐姐,明日我去找你玩。”
晋王:挑你的水去!
明日想给薛家送一个大木海,以后让薛烈挑满大木海才好!
唐竹筠:“哦,好。”
临走之前,她跪下给薛山亭和薛老夫人磕了头。
“我知道劝你们原谅我爹很难,因为我也是做娘亲的人——王爷的女儿养在我身边,你们应该也打听出来了。”
“试想我的女儿像娘这般遭遇,我也不会原谅。”
“但是请您二老节哀,死者已矣,我爹也是真的深爱我娘。如果让我爹在悔恨交加之中被毁掉,我和我大哥……就没有家了。”
“我爹,大哥,我,我们都是我娘最后的牵挂。”
“如果我真是你们的外孙女,那允许我替我娘,帮您孝顺二老。”
“我爹犯了错,是该受罚,可是为人子女,我和大哥也该替子承父过。”
“我想我娘,我也敬重我爹,请你们二老开恩,父母无法割舍,不分轻重。”
有句话她没说,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得继续生活。
说完这番话,晋王就把她拉起来。
“阿筠,起来。岳母地下有知,也会不舍得你。正如老夫人疼女儿,岳母最疼的定然也是你。”
顿了顿,他继续道:“去给老夫人看看眼睛,至少心里有数,省得你回去还得惦记。”
屋里女眷们都有些怔愣。
这意思,唐竹筠还会医术?
薛山亭道:“去试试吧。”
唐竹筠给薛老夫人诊脉,又仔细查看了她的眼睛,道:“外祖母的眼睛,现在已经几乎全部失明。我可以试试,让她恢复些许视力,然而想恢复从前那般,怕是不行了。”
薛宪激动地道:“能恢复些也是好事。这次进京,本来也是想求太医的……”
“那也让太医看看。明日我找太医过来!”晋王道。
回去的路上,两人还是同坐一辆马车。
唐竹筠:“王爷还认识不少太医?”
晋王淡淡表示:“本王传唤,他们敢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