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洲狭长的眼眸中满是冰冷。
他修长的手指将那份协议书抽了出来。
甲方义务,将沈婉从监狱里秘密保释,修复疤痕伪造身份。
乙方义务,接近贺西洲,为贺家生下继承人。
这是一场交易。
冲喜不过是掩饰,也是她的保护伞,她表面上是贺承泽的妻子,可实际上他才是她唯一的目标。
贺西洲将那份文件拿了出来,面无表情。
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
第二天,外面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沈晚星浑身酸软,绵软的被子接触到了她的肌肤,让她舒服得伸了一个懒腰。
她撑开沉重的眼皮,耳边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两声,她只扫了一眼便清醒了。
指纹比对报告。
沈晚星突然坐起,余光扫到了沙发上坐着的男人。
他穿戴整齐,双手随意放在膝盖上,那双眼睛看着她的动作。
“小叔……”
沈晚星看着他,嘴角含着一抹比蜂蜜更甜的笑容。
她随时拿了一件浴袍穿上,光着脚小跑到他的面前,凑近抱住他。
鼻息轻轻地喷洒在他面若寒霜的脸上,热热的。
“小叔,一醒来就看到你真开心。”
她那双桃花眼中满是依赖,透白的皮肤都染上了胭脂色。
贺西洲始终很冷静,他冰冷的手指从她光滑的左脸颊抚过,落在她脆弱的脖颈上。那上面还有陆云齐留下的淤青。
“小叔,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她拿到了陆纯装监控的证据。
这事不能被陆纯知道,谁知道她在他们房间里面看到了多少。
“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
贺西洲交叠着双腿,将那份文件丢到了茶几上。
他低首浅笑,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温度,眼睫在他眸底沉下一片阴影。
沈晚星整个人都僵住了!
冷如冰窖。
协议!
她和贺老爷子签署的那份协议,被贺西洲发现了!
“你说你留在贺家是为了我,是为了我还是为了算计我?”贺西洲的声音微扬,那股寒意渗到了沈晚星的后背。
一阵阵的冷气,侵蚀着她的心脏。
她葱白的指尖无力地拈了拈。
“小叔,不是……”
“你耍心机让一个原本厌恶的人被你肆意愚弄,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不……”
“你向我索要的信任,你说的喜欢,只不过是你张口就来的谎言。”
“我……”
她说不清楚。
字是她签的,她是利用了贺西洲的病,步步接近,步步为营。
她利用他的权势,复仇。
“你是不是想解释之前都是利用,现在是真爱?”贺西洲似乎看穿了她,嗤笑了一声,“真廉价。”
他的目光如刀,从上到下打量着她这一身的睡袍,还有那脖颈留下的吻痕。
“拿了我的病历单,用身体勾引我,监狱出来的女人果然很有手段,你的羞耻心呢?”
他的话,如同锋利的匕首划破了沈晚星的心脏。
她僵立在原地,喉咙发紧。
因为一开始的欺骗,她现在连说一句真话,都没有人信了。
沈晚星的眼圈发红,手指发颤。
“你从来都没有喜欢我么?”她看着他的眼中都是疏离和冷意,仿佛第一次见到他一般。
她自取其辱一般问了这个问题。
“你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