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俊毅拿了银子,又鬼鬼祟祟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今晚他没有召唤任何小妾,而是独自一人睡在床上,他将银票揣在胸口,抱着被子入眠。
因为心中有事,这一觉他睡的很轻,不仅如此,因为总是想着王五的机缘一事,他果真梦见了王五。
梦中王五大人的面孔与那幅沙盘血糯米图融为一体,看上去既恐怖又可怕,但又带着不可言说的威严。
梦里的王五和他说了什么他已经忘了,但醒来之后,那种半真半假是虚幻梦境感,加强了他对王五存在的信任。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蒙蒙亮,严俊毅就带着新到手的两万两银票又回到了梨花巷。
唐掌柜打着哈欠出来迎他,等看他真的拿来了这么多银子,不由得目瞪口呆:“你你你,还真的弄来了……”
严俊毅得意又轻蔑的在椅子上坐下:“让你狗眼看人低,以为就你有银子不成!”
想合起伙来骗他的十万两机缘,没门儿。
唐掌柜哑口无言,良久伸出一只大拇指,对着他比了比:“厉害!”
只是嘴上这样夸着,他的脸上却露出了割肉一般的痛苦之色,毕竟谁失去了九万两银子,都会有这样的反应。
严俊毅看他如此懊恼心痛,心里更是坚定了信念。
十万两银子,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钱到位了,事情就得办起来。
唐掌柜唉声叹气的吩咐人去绘制纸钱,准备今晚就举行这特殊的祭奠仪式。
后院五只阴时阴月出生的牲畜被人拉出来,分别放血流入不同形状的墨盘里,工匠们在血液中放入各种颜料,使其更加鲜艳,然后用事先就雕刻好是超大号印章,蘸取这种特殊的颜料,印在纸钱上。
说是绘制,但若真的一张一张去画,那得画到猴年马月去,还是印章效率高,又快又整齐。
一个印章“啪”的盖下去,纸上就浮现了一个繁复奇怪的花纹,这种花纹和之前沙盘上的花纹有异曲同工之妙,严俊毅看了一会儿就不敢再看,只说等着晚上再来,直接烧纸。
家肯定是不敢回去的,他带着下人在路边乱逛,直至傍晚时分,才重新回了梨花巷,准备参加仪式。
因着要祭拜王五大人,院子已经规整一新,巨大的丧仪白花挂满柱子,火盆幽幽泛着火光,处处透着庄严肃穆之感。
系统翘着二郎腿:“布景布的不错,有那种凄凉阴森的感觉了,不过这宅子是张掌柜给人家儿子考科举准备的,你这么弄不吉利吧?”
竹凌抱臂看着外面,也是很忧愁:“没办法,情景需要,也换不了地方了,不行等我过段时间赚钱了,再给张掌柜重新买一处宅子吧。”
系统翻了个白眼:“兜里没有五个铜板的你,是依靠什么勇气说出这么豪横的话的?”
落霞公园的投资巨大,因为还未开业,所以收回成本还遥遥无期。
而刚刚从严俊毅手中得来的两万两千两银子,还有其他用处,暂时不能动,所以她现在就是一个贫穷的包工头。
竹凌握拳:“行了统子,我记住你了,今年你都不要吃瓜子了。”
系统:“嗷~”
两人这边正调侃打闹着,就见严俊毅小心翼翼的跨过三道火盆,毕恭毕敬的跪在王五的牌位前,准备烧纸。
这副模样,倒也称得上诚心诚意。
竹凌拿着一张纸走出去,将写满字的纸张递给跪的笔直的严俊毅,叫他签字画押:“这是你对王五大人犯下过错的认罪书,必须由你亲自承认,并真心反悔才能起效。”
严俊毅看着这张纸,心中犹豫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不能签。
竹凌看他没动作,又“贴心”的补充道:“不必担心,这也是要烧给王五大人的,你签完就会拿去烧了,不会留下隐患的。”
原来是要烧的呀!
听完这句话,严俊毅顿时放心多了,他拿起笔签了自己的大名,又按上了手印。
要签的文书不止这一份,这张纸刚签完,竹凌把纸拿起来,唐掌柜又递给他厚厚一沓写着奇怪花纹的文书,唐掌柜说这是地府的冥字书写出来的,拉着他接着签。
两人共同出手,这让他都没时间再去看一眼自己签的罪证。
就在交接的这一刹那,竹凌手腕微动,调换了一张文书出来,而那张签字画押的真罪证被她藏进了袖子。
三张冥府文书签完,严俊毅抽空抬头看了一眼竹凌,只见她还拿着那张文书,只是正在用文书叠元宝。
竹凌注意到他的目光,抬头看他一眼,解释道:“所有文书都要叠元宝,这是王五大人最喜欢的形状。”
好理由,离谱且合理。
严俊毅本身也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的文书还在不在,至于被叠成什么样子,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内。
一切顺利进行。
文书元宝们第一批进火盆,随后是五车九百九十九张的纸钱。
火光将严俊毅的脸烤的发烫,他手中不停的投放着纸钱,嘴里念念有词,眼睛发光,十分诚恳。
唐掌柜站在一边,用一根很长的木棍不时的扒拉火堆,让纸钱可以燃烧的更充分。
大量的纸钱燃烧,把院子照的火光通明。
系统嗑着瓜子看戏:“我跟你打赌,他给他爷爷上坟都没这么认真!”
竹凌站在窗子后面,漫不经心的吃着点心:“别说他爷爷,估计亲爹死了都不见得有这么尽心。”
直到天色发白,五大车纸钱才烧完。
熬了一夜的严俊毅脸色发青,双膝更是跪的肿痛发麻。
没办法,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他是真的跪着烧了一晚上的纸。
然而即便如此狼狈,他却也依旧开心激动:“我的机缘呢?什么时候能领!”
半夜回去补过觉的唐掌柜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着急,咱们福气彩票站都是隔日才开奖的,你先回去睡一觉,睡醒了就能来领了。”
听到唐掌柜的保证,严俊毅顿时放下心来,他揉着膝盖,晃晃悠悠的走出门去,准备就近找个酒馆睡一觉,睡醒就来领钱。
一想到今晚自己就会暴富,他恨不得在街边仰天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