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些年都在干什么呢?听着风评不太好的样子。”夆廖若站累了,索性盘腿坐了下来,赵政也坐在她旁边,“也没做什么,我只是在想,百姓苦战乱已久,我要结束多国割据的局面。”
夆廖若猛然一惊,“赵,赵政,秦王?”赵政疑惑地看她,不明白她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夆廖若一直以为这是大帝营造的一个与历史上某个时期比较相近的平行时空,从来没有想过这就是历史本身,怪不得灵气如此充沛。那么和她并肩坐着的这个人就是始皇帝嬴政,她有些唏嘘。
“或许,可以给我签个名吗?”夆廖若从包里扣出一个龟壳,捧在手里。这是她路边买的占卜道具,毕竟现在她是巫祝,随身还是需要有些像样的工具。
赵政没明白,想了一下,“你还惦记我那名牌啊?”他笑着,右边面颊浮现出一个小小的梨涡,他伸手在自己腰间摸了摸,将镶金线绣的香囊摘下来,从里面把那玉牌取了出来,“给你。”
玉牌在阳光的照射下,莹莹润泽。
夆廖若把龟壳收了,顺手也接过了玉牌,和那龟壳一块塞进乱七八糟的包里。
“你怎么会占卜之术了?”赵政笑盈盈地问。
“啊,这个,”夆廖若一时无语(还不是王翦说我是巫祝)“这不是找人嘛?我觉着和玄学有点关系,就学了点,嘿嘿,这不是小有所成,哈哈哈。”
赵政点头,“我这倒是有一批能人异士,或许能帮上你也说不定,秦国境内的户籍名册也比之前完善许多,我回头叫人搬到太常所,你可以看看有没有用。”
“你竟找了他十年!”赵政满眼佩服,并向夆廖若承诺会竭尽全力帮她。
夆廖若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如同她接受太常所巫祝职位一般,毕竟这位可是千古一帝。
“这位夆娘子倒是有几分手段,你瞧陛下这就和她独处一室了。”一位宫人压低声音。
“是啊,快派人去禀报太后。”另外一个宫人说完便迈着小碎步朝后宫院里走去。
“不过,那位和我们陛下还是蛮般配的,看着挺招人喜欢的。嘿嘿。”说着捂嘴笑了起来,赞同的宫人聚在一起悄悄讨论起来,这夆娘子的眼睛圆溜有神,顾盼生情,夆娘子的头发凌乱有型,别具一格,夆娘子的大褂补丁打补丁,倒是简朴。
总而言之,夆娘子非一般人也。
与英明神武的秦王,格外般配。
太常所来了个新巫祝。
夆廖若人还没到,名头已经打响。
太常所里的一众大小官员,表面还在做自己手头的工作,实际上都在悄悄观察她。夆廖若对那些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小宫人指的位置。
这里应该是赵政特意嘱咐过,临窗。窗口将将框住了一片蓝天,窗前是浅浅的池塘,有几尾小鱼在里面游走。茂密的绿叶密密匝匝,只有细碎的阳光穿过重重阻碍落到她的案前。她伸了个懒腰,趴在案上假寐起来。
起先她只是闭着眼睛休息,可能是风也轻柔,云也温柔,一觉起来,屋里已经点上蜡烛。有一个小丫头怯生生地跪坐在她斜后方,见她醒了,长舒一口气,“夆娘子,您可算醒了,要进食吗?”
夆廖若扭过头看她,那丫头长得利索,梳着双髻,只是额头的刘海几乎要把眉眼遮住。见夆廖若打量自己,她不自觉又弓下身子,“夆娘子,要吃点什么吗?陛下为您准备了膳食。”
“你叫什么?”夆廖若开口问,声音带着久眠后得干涩沙哑,她站起身活动筋骨。太常所这会儿没几个人,拿着龟壳占卜的,几个铜子在壳子里发出沉闷地撞击声。
“丁吉兆。”少女的声音在一片闷响中清楚地传到她的耳中。
“倒是特别。”夆廖若不做他想,伸手想接碗,少女的手缩了一下,“娘子,粥凉了,我去温。”
“无妨,我爱喝凉粥。”她笑嘻嘻地接过温凉的粥。
粥有点凉了,米粒熬得粒粒饱满,沉在碗底,浓稠的米汤在上面结了一层薄薄的米脂,清淡的香气勾起肚子里的馋虫,她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一点也不见外地吃起粥来。
丁吉兆这才敢抬头看她,她微微上挑的眼睛,此刻聚精会神看着夆廖若。突然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夆廖若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她,“你笑什么?”
丁吉兆连连摇头,“夆娘子,我只是看您吃饭感觉很香,也有些饿了。”夆廖若看托盘上还有碗碟便说,“你若不嫌弃这碗我吃过,可以分你一些。”
丁吉兆摆手,“夆娘子,您吃吧,这是陛下为您熬的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