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出来前,作了一下妆扮,此时的她,就是一少年公子的模样,生着气的楚子屿也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楚子屿急往仇府而去。
仇府内外,里三层,外三层,全是看热闹的百姓,而且进进出出,来来回回,妇人喊,小孩嚷嚷……
仇府此时就像一菜市场。
衙役想阻止都阻止不住老百姓的热情,最后只有妥协,扯着嗓子喊:大家只许看,不许动手。
仇府那朱红色的大门没了,写着平阳伯府四个大字的牌子被人扔在地上,踩碎到好几块,石狮子也没了,屋顶没了,围墙还被人给踹倒了好几面……
就一破垣残壁在,百姓想咋进就咋进,你宅子都没了,都不叫私闯民宅。
为啥衙役要喊只许观看,不许动手,那是因为地上还有些稍好一点砖头,百姓就顺手捡了去。
仇府有钱,砖头用的都是上好的青砖,他们捡回家补破了洞的屋子,或是筑个鸡窝,狗窝的……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当孟青罗一人之力没有完全推倒的仇府的院墙,又被热情的百姓们来了一轮新的洗劫。
来来往往的人群,就差来那么一句广而告之:仇府牌的砖块,你,值得拥有!
仇府的主子们,战战兢兢的躲进了那唯一没有被动过的院子里。
身上没有衣裳,还是下人出去借的衣裳,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前不将军府才出现的一幕竟然在他们仇府再次上演了。
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时,他们还嘲笑将军府的人没用,一府子的人是全死了么?能让人给偷得光光的!
但现在想来,至少,人家给将军府留下了一个家,虽然那家是空的!
可他们仇府,是真正的啥也没有了,上上下下的主子和下人,几百口人,要住去哪里都不知道?
有的主子已经被昨晚的寒冷给冻病了,有的发着高热,人昏昏沉沉,这其中便有那个拿银子砸人的,所谓的孟青罗的“舅舅”仇老二。
仇家老大继承了爵位,也就没仇老二他什么事了,但是仇老二生的儿子有一位念书尚可。
但尚可也就是尚可,以最后一名的成绩考入了举子的行列,但与柳不凡这位尹州解元郎相比,那学识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仇老二便托了关系,寻找合适的人顶替,这一找,柳不凡便出现在仇老二的眼里,查了背景后,这才知道又是知根知底的人,所以才有了后来仇老二派下人去威胁柳不凡替考这件事。
仇家老大,穿着借来的衣裳进了宫,此时正跪在皇帝燕龙广面前大声哭诉。
燕龙广面无表情的坐在那,他,其实并不知道他在哭个啥?
他满脑子的就是好不容易要过大年了,已经封印不用上早朝了,他还想着今早能多睡会儿懒觉,结果被这些破事烦得他想砍人的脑袋。
毕竟难得母后不在宫中,又不用上早朝,他才有懒觉可睡的!
皇帝心里在抓狂,三司的负责人刚刚走,平阳伯他又进了宫,他早在心里把眼前人砍了数百遍的脑袋了。
好半晌,皇帝听平阳伯大声嚎变成了抽泣声这才道:“你哭什么?若不是你得罪了人,会有人到你家去偷东西?朕还想哭呢,从早晨起来就为你伯府那破事在烦,到现在脸没洗,头没梳,早膳未用……你还好意思哭?”
这是孟青罗不在,孟青罗若在,看着皇帝这邋遢样,肯定会说:若不是他脸长得还算帅,此时披头散发的他,就整个一“丁春秋”的形象!
“朕破不来案,口袋也没银子,你找你那个会查案的大女婿去哭一哭,他不是在大理寺做管事,你去找他,找三司的人查,别来烦朕!”
穿着睡衣的燕龙广宽大的袖袍一挥,起身怒走,人就钻进了寝宫,麻利的爬上了龙床,拥紧了自己的小被被,眼睛一闭,继续好眠。
被晾在外面的平阳伯一脸的绝望,然后被金公公无声的请出了燕龙广的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