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修竹将手中的干粮扔给符三月,缓缓站起,转过身子看向来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首先入眼的是一袭灰蓝色的僧袍,脚踩黑色布鞋,手中的佛珠圆润透亮,穿过对方的手掌,长长的坠下。
这身打扮,全然没了皇室王爷的气势。
眼神上移,长发未戴玉冠,就那么披在僧袍上,看外形,他与僧众之间,就差了没有剃度那满头如墨长发,再在光溜溜的脑袋燃上一,二,三,六,九,或是十二个戒疤。
这位王叔的长相和皇伯伯,和父王有三分像,只不过,比他父王年轻,多了慈眉善目。
也是,父王他常年征战疆场,身上都是肃杀之气。
他们二人,一个是菩萨低眉,一个是金刚怒目!(“金刚怒目,菩萨低眉”出自《清夜钟》)
“七王叔!”燕修竹朝来人微微行了个晚辈礼。
“竹儿,真的是你?一转眼你就长这么大了?!想王叔我还是在好几年前的皇室大年夜的夜宴上见过你,那时候你还是小小的十岁出头的少年,不想,现已是朝气蓬发的俊美公子了!”
七王爷一双善目里透出的犀利光芒一闪而过,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多年未见的侄儿,话语里都是亲切的问候和赞美,若平常百姓人家的长辈对晚辈那般,让人顿生好感。
“是,侄儿长大了,可七王叔你还是风采依旧,与那年相见时相比,没有一丁点儿变化,岁月未曾在你身上留下痕迹!”燕修竹的记忆中,应该是十三四时见过这位王叔。
“哈哈哈……是么?那,竹儿不远千里来到东州,为何过门不入?不去看看王叔我?”听燕修竹说自己年轻依旧,七王爷燕龙洵的脸上堆满了笑意。
“七王叔既然能追侄儿到此,定是知道侄儿此次是身负皇命来解东北辽州,江州两州之围,事情紧急,恕竹儿无礼,但侄儿相信七王叔定能理解侄儿的心情,同情怜悯东北两州的百姓。”燕修竹早在心里想好了说词,淡定的回了七王爷的质疑和询问。
“好,好……好啊,看来七王叔我耳听非虚,人人都说五哥能征善战,是大燕的战神,说侄儿您心怀百姓,治理才能卓绝,今日一见,真正不负我听到你出城的消息后就辛苦追来此地,与你一见!”燕龙洵连连夸奖,眼神里都是满意之色。
“七王叔过奖了,都是百姓谬传而已,侄儿我哪比得上七王叔您的治理之才,这一路上走来,城镇集市繁荣,百姓家家户户安宁度日,处处一片繁荣景象,是我关州封地所不及也!”燕修竹一脸谦虚的回道。
这叔侄二人一番你来我往,全是商业互捧,听得符三月,燕鹰,燕三三个阵阵牙酸。
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真酸!
“哪有,哪有……听说竹儿你已有世子妃了?还是一位异国公主?”燕龙洵一脸好奇的问自己的侄儿。
“人家都说七王叔一心向佛,不过问世事,不想这消息却是精准得狠!”
燕修竹话中微微带刺,阿萝她是辰皇新封的大辰一品公主的事,皇伯伯并未在朝中宫中大肆宣扬。
只有孟家人,以及他和祖母,母妃,皇伯伯,太子哥哥,极少几个人知道,七王叔他远在千里之外,把宫中的事打听得仔仔细细。
还说他不管红尘中的事,谁信?
听了燕修竹的话,燕龙洵眼神微微一凝,深深的看了燕修竹一眼,继而笑着解释道:“事关侄儿你的事,七王叔自是要多关心一些!”
只不过,这解释有些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