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皱着眉头避开刘娟的手,扬声道:“各位大哥大姐,劳烦帮我报个警,喊一下乘务员,就说这里有位老人家心脏病犯了,让她请个大夫来看看!谢谢大家!”
“诶诶诶别,喊什么乘务员!……”刘娟声音不由自主扬上去,手指着叶寒,险些戳到叶寒的脸上。
叶寒避开她的手,淡淡道:“这座儿我不让。”
“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又不是让你干嘛,不就是换个座儿么,你也不吃亏,我还得感激你!现在闹得,你看你把我婆婆气成什么样了?你让她这会怎么爬起来!真犯了心脏病你赔啊!”刘娟气急败坏。
老太太也跟着嚷嚷起来,“老太婆我今年都七十多了,还要被你一个小丫头打!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她坐在地上伸手去掐叶寒,就在瞬间,一个人影挡在叶寒的跟前,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
“我看老太太声如洪钟,气势十足,一时半会也不会犯心脏病!”
他坐着时叶寒只觉得他腿长,此刻站起来,才发现他身高将近一米八五。
名副其实的长腿哥哥。
身高碾压式的差距让刘娟的气势瞬间减半,老太太见状不对,捂着胸口挣扎道:“你们快看啊,天爷啊!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欺负我们两个女人!”
叶寒简直佛了,如果说战斗力,十个刘娟大概都赶不上一个老太太,一张嘴就是老阴阳师,善于挑拨离间,煽动人民对立情绪。
“还是等乘警来吧。”叶寒在他身后低声道,“别到时候真出什么事儿,咱们说不清。”
“别怕。”长腿哥哥回头看她,笑里带着揶揄,“我不会让‘咱们’有事儿的。”
刻意将“咱们”二字加了重点,像是放了十倍的慢动作,叶寒甚至还看到了长腿哥哥眼睛里泛处的邪光。
方才还是正道的光,怎么突然就变邪恶了……
叶寒来不及细想,沉声劝刘娟两人:“如果我是你们,这个时候就应该从床上爬起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而不是赖在这里闹。”
“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娟眉头一皱。
叶寒道:“没什么意思。我就是提醒二位……”
身后长腿哥哥不冷不热问:“您二位确定买了卧铺票么?”
他声音刚落,刘娟脸色瞬间变幻莫测,老太太腾地做起来,骂道:“你个小年轻怎么这么磨磨唧唧,不就是换个铺位么!不换就不换,哪儿来的这么多话!”
“这可不是换不换铺位的事儿。”长腿哥哥笑着对刘娟道:“《民法典》明确规定,旅客应当按照有效客票记载的时间、班次以及座号乘坐,即每名旅客都应该按票乘坐。我们是按照法律规定,坐在用自己的身份证买的车票规定的位置上,我们有权拒绝您无理的换座需要。”
“第二,您身上可能是无座票或者硬座票,按理是不能乘坐软卧的。如果您硬要霸占我们的座位,我们只能请乘务员和乘警一块来走一趟,看看您身上到底有没有卧铺的票。在这之前我想提醒两位,霸座行为构成“扰乱公共交通工具上的秩序”,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法》第二十三条第一款第三项的规定,会被处以罚款200元的行政处罚,并且,你们180天内都会被会被禁止购买火车票。”
“你别想吓唬我……”老太太拉着刘娟,脸色有些不好看,“别听他瞎说,不就是换个昨儿么,怎么就违法了?再说了,谁说我们没有卧铺票了,空口白牙就诬陷人,刘娟你给他看!”
“是不是诬陷,乘务员一来就知道。”叶寒及时补刀。
眼见着老太太的指尖要戳到长腿哥哥的胸口,叶寒果断挡在他跟前:“如果您确实有票,我们看您年纪大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给您让这个座。毕竟您按岁数算,确实是我们的长辈。可这毕竟是你情我愿的事儿,让与不让全凭我们高兴,您上来一句好话不说,也不说给我们补个差价,还无理取闹硬逼着我们让,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她微微抬头,只见长腿哥哥嘴边的笑意渐深。
叶寒莫名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瞬间有了一张革命战友同仇敌忾、共同进退的安全感,余下的几个字更是掷地有声:“我们这会确实不大高兴!这座,我们是万万不可能让了!”
“你,你,你……”刘娟指着叶寒半晌说不出话来,又抬眼看长腿哥哥,说道:“不就是让你们让个座给老人么,你搬这么多大道理干什么!看着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怎么能做这么下三滥的事情!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叶寒拍开她的手掷地有声道:“他是不是男人还不由你说了算!”
说完叶寒愣了一愣,这话赶话的,她被逼到这个份上,无端生出几分暧昧来,她脑子一抽,僵着脑袋回头问长腿哥哥:“对,对吧?”
那人脸上笑得灿烂,点头肯定道:“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