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眸色一沉,快递是6月11日寄出的。
姜荷:“这是不是就是蔡孙恒撞死张兰的那一天……”
叶寒点点头,翻看笔记本。
这本笔记本确实有些年头了,厚厚的一大本,从张兰第一天见到蔡孙恒那天开始写的日记,记载了她这些年的心路历程。
最开始的时候张兰写得很勤快,几乎每天都在写,有时候长篇累牍,有时候只不过一两句话,可大多都写的是少女恋爱的心事,满心爱意跃然纸上。
再往下就是蔡孙恒出事了以后,还保持着一个星期写一篇的节奏。
到孩子出生后,她又开始继续写日记的模式,而后直接断在了孩子一周岁的时候。
叶寒越往下看越是心酸,直到看得那句话……
“张默跟我说,只要我能跟他睡一觉,他就给我这一万块钱。可是我怎么能,我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那天他喝醉了,他把我拖到他的房间里,拿起枕头闷住我的脸……”
“醒来以后我也想过报警,可是你怎么办?你那么那么爱我,你怎么能忍受我被欺负。我怕了,我怕我会失去你……”
叶寒终于忍不住,合住了本子。她又打开信封,在信封里夹着两张信纸,一封内容长,一封内容短。
短的那封信,抬头就是“边盼老师”。
审讯室里,蔡孙恒始终低着头,任凭警察怎么询问,他始终不愿意开口。已经很多天了,他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双眼放空。门突然开了,一个人走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是那个年轻的民警察,姓郑。在过去的很多天里,他几度尝试自杀,最后的关口都是这个姓郑的救了他。
他烦躁地咬了咬唇。在郑民警的身边,还有一个人,穿着笔挺帅气的西装,温和地看着他笑。
偏偏就是这个笑容,让他背后寒气顿生。
“又见面了。”那人从口袋里捞出一根烟递给他,“来一根?”
蔡孙恒抬头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头去。
应宽笑道:“运动员不抽烟对吧?你不也试过么?在你儿子诊断书出来那天,你抽了一口,还呛到了。”
他话音刚落,蔡孙恒的脑袋猛地抬起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应宽。
应宽笑笑,他赢得了第一步,可这才是刚开始。
“你老婆有写日子的习惯你知道吧?在刚认识你的时候,她几乎每天都写一篇,我看过,她的文笔真的不错。如果不是嫁给你,或许她真的可以如她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作家……谁知道呢。”
“你……”几天不说话,蔡孙恒的喉咙有些发干,他还是艰辛地说道:“你……怎么……知道?”
应宽耸了耸肩,修长的手指间捏着烟,任由烟雾缭绕而上。他不说一句话,蔡孙恒始终直勾勾地望着他,他只当没看到他眼里的烦躁和仇视,反而闲适地往后靠。
这是场心理战。
一口烟入肺,他眯着眼,问蔡孙恒:“听说您是《予光。》的忠实听众?最新的节目听了么?”
“你……你要、干、什么?”蔡孙恒身体微微往前屈,恶狠狠地盯着应宽。
“和你一块听节目。”应宽笑笑,朝郑义微微点头,一个声音在审讯室里响起。
“予你光阴,予你光明,予你心之所往,我是边盼,我在《予光。》陪你度过今夜的时光。亲爱的你们,今天过得还好么?现在的你在哪里呢?今夜是我们的特别节目,有一位张兰女士,委托我们节目组为她播放一封给他爱人蔡孙恒先生的绝笔信……”
播放器的音质并不好,叶寒的声音透过播放器,像是透过陈旧的留声机。一卡一顿,仿若跨过时间长河。
“亲爱的蔡先生: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窗外的天气是什么样子的呢?是碧空如洗,还是细雨绵绵,还是你讨厌的阴天?我多么希望是个爽朗的晴天,这样你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在阳台上晒太阳,眯着眼睛喝你最爱的白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