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浅茶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不过和喻闲这种纯因为善心才搬起来的孤儿院不同，他们是从小接受一对一赞助的。

而白浅茶从小就聪明的吓人，别的小孩需要花时间才能弄懂的东西，他似乎只要看一眼就能理解。

虽然多少有点潜规则的意思，但是正是因为白浅茶的聪明，常宜欢才从小就看重了他，极力培养着他。

但是白浅茶从来都没有把对方当过母亲，她永远理性，永远懂得什么时候该放弃没必要的投资。

本来跟着白浅茶一起被投资的孩子不止他一个，但是其他人都多多少少因为跟不上的原因被放弃了。

所以白浅茶很清楚只要自己没有了作用，就很快会被放弃。

只是白浅茶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分开的时候他们会那么伤心，明明大家只是认识了几年而已，并没有什么更多的感情交流吧？

其实白浅茶也多少意识到了，这大概，这就是宫无声总会说他没有人心，是披着漂亮皮囊的怪物的原因吧。

但是白浅茶确实不知道，人与人之间除了利用意外还会有什么别的关系。

寻求物资帮助也好，感情价值也罢，白浅茶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爱你，每当常宜欢夸奖自己的时候，白浅茶就会这样告诉自己。

所以当白浅茶分化的那一天，他就料到了自己会被抛弃的命运，也并不排斥这一点。

但是，这件事并没有发生。

常宜欢没有对白浅茶失望，反而更满意了，所以白浅茶也顺理成章的接受了这件事。

除了每个月要吃更多的要药，打更多的针和进行定期体检以外，白浅茶觉得自己的人生并没有出现太多的变化。

之后白浅茶才知道，这是因为常宜欢的研究方向客观上需要omega的存在，但是反正无所谓了。

只要还了这个人情就好，白浅茶每次咽下药剂的时候都这么想。

“我的导师也是我的恩人。”但是很多事情都不能告诉喻闲，于是白浅茶只是说了一句。

“我的所有人生，似乎都是该偿还导师的恩情的。”白浅茶这句话说的真情实感，因为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等价交换什么时候都存在。

白浅茶扯起了嘴角笑道：“而我的导师觉得，人生来应该有选择自己的第二性别的权利。”

是的，常宜欢除了觉得人应该能选择自己的第二性别以外，还觉得世界上要是只存在beta的话会变得更合理。

所以常宜欢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也得到了不少志愿者的帮助。

比如万歌，白浅茶的师兄和他的匹配度极高，而且双方都不满意自己的第二性别，再合适不过的对照组。

当然中途也有不能接受常宜欢的理念而离开的人，比如宫无声，他不觉得这种研究能让世界变的更美好，反而可能成为罪恶的温床。

而且仔细想想，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允许被研究啊？

“最后通过的研究方向是，抑制或者增加别的第二性别特征。”

比如omega或者alpha能通过这种方法抑制易感期的生理反应，或者beta能利用这种方式展现出本来不能有的性征。

其实有点类似外面会有的信息素香水，只是更具有真实性和长期性。

白浅茶解释了一下，这种方法并没有直接的手术来的彻底，但是伤害更小，也更加有利于陷于性别的恋人们安稳度过易感期。

所以这也是白浅茶觉得许知问不知好歹的原因，许慕云对这位小少爷虚无缥缈的恋情和爱人，根本没有想过去拒绝，只是担心他易感期好不好受。

只是因为这一点就愿意投资这种高风险项目，起码许慕云是一个纯粹的好哥哥。

“但是，很危险吧……”不过喻闲说的话却完全出乎白浅茶的预料，他盯着白浅茶，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自己，“白浅茶你，会不会身体受不了啊？”

白浅茶愣了，他的人生计划中的一切都是和自己无关的，出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体会不会出现问题。

甚至今天白浅茶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是想来诱哄喻闲的。

因为许慕云似乎在这件事上和许知问出现了非常大的分歧，许知问坚定的觉得这种没有保障的东西无论如何都不能使用，所以他才会想直接来找喻闲。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

白浅茶无法理解，自己明明居心叵测，他却依旧还在为自己担心。

“太复杂的事情我不懂。”喻闲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补充道，“但是，我希望你做什么都是出于自己的想法。”

而且喻闲记得当时白浅茶被万歌信息素影响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应激性，似乎已经预料这他的身体状态不太对了。

不过，如果这就是白浅茶的选择的话，喻闲觉得自己无权干涉。

于是喻闲只是认真的盯着白浅茶的眼睛说道：“万歌也好，简语溪也好，他们都在坚定的做出自己的选择。”

“所以，白浅茶你也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